榻上,游采薇半倚着躺在床尾,头发散乱,肩带落下一边,脸被吻得泛红,眼尾微微发湿,嘴唇张着,喘得急促。
她的腿缠在轻言腰上,手还扣着他肩膀,像是怕被丢开,又像是太贪恋那点亲昵。
她看上去,很投入。
容重云没有再看第二眼。
可那一幕,已经被钉进了他脑子里,拔不掉了。
他悄无声息地退了一步,转身,走回黑夜里。
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。
不是因为愤怒。
是因为那种巨大的寂寞与羞耻感,像一张潮湿的布,一寸一寸蒙在他身上。
——她不是他的。
从来都不是。
她是容家二少奶奶,是他弟的妻,是他从头到尾都不该碰、不该想的人。
可他没能忍住。
他想过她的笑,她的撒娇,她叫“阿采”时的语调;想过她衣服贴在身上的样子,也想过她走在他前头时,裙摆一晃一晃的幅度。
他甚至……在很多个夜里,梦见她低头叫他:
“大伯哥,你在看我做什么呀?”
可她现在是别人的,是别人怀里的,是别人叫着她名字,吻她额头,把她压在床上的人。
她红着眼,喘着气,咬着唇,一边哭一边笑的样子,不是给他的。
永远不是。
那夜,容重云回房,坐了一整夜。
天亮时,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手,轻声问自己:
“你到底,还要不要脸?”
…………
容重云坐在书房里,窗外夜色深沉,屋内只余一盏昏黄的灯。
他身形修长,肩宽腿直,一袭深色长袍裹着那副古板而冷峻的身躯,眉眼间尽是威严与克制。
手指翻过书页,耳边却隐约传来院子里游采薇那鲜活的笑声,像只撒野的小狗,踩碎了他多年苦修的平静。
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游采薇闯了进来。
她个子娇小,堪堪到他胸口,皮肤晒得微黑,穿着件简单短衫,露出两条结实的小腿,满身汗味混着泥土的气息。
她手里还攥着根刚从园子里拔的胡萝卜,咧嘴笑着:“大哥,你看我挖了个大的!”
那声音脆生生的,带着股不羁的野性,直往他心口撞。
容重云眉头一皱,放下书,冷声道:“弟妹,深夜来此,成何体统?”
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她那张红扑扑的脸,滑到她胸前因跑动而微微起伏的曲线,再到她那双不安分乱晃的小腿。
他喉头一紧,强压下那股莫名的燥热。
游采薇浑然不觉他的眼神,蹦到他跟前,把胡萝卜往桌上一扔,嘻嘻笑道:“大哥老绷着脸,多没劲!来,我给你讲今天我怎么摔进泥坑的!”她一屁股坐上桌子,腿荡啊荡的,离他不过咫尺。
那股热乎乎的体温混着她独有的气息,像根羽毛挠着他紧绷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