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伯哥,你是不是又盯我看啦?”
那一声像钩子,钩得他后背发紧,嗓子发涩。
他低低喘了一口气,松开窗格,转身回屋。
一整夜,他都没再点灯。
可眼前的画面,一直亮着。
……
翌日,游采薇端着药汤在院子里大声嚷嚷:
“阿婶!这药也太苦了吧?我家那口子一闻就吐,谁熬的啊?”
容重云坐在走廊的阴影下,翻着书,目光落在字上,神却不在。
他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抬头。
她穿着湖蓝的衣衫,袖子挽得高,露出一截干净有力的小臂,头发随便绑成马尾,一边抱怨一边自己喝了一口药,结果脸皱成一团。
她笑起来时牙齿白得晃眼,像是整条廊子都被她点亮了。
容重云喉头一动。
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:
他不是“碰不得”。
是连想都不该想。
可他已经想了。
想得太久,太深,早就把自己烧得焦黑了。
…………
夜深了,容宅的后院只剩虫鸣。
容重云本是来取药的。
药房钥匙不知被哪个小厮拿错了,他亲自来找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只是路过偏房那条廊时,他听见了动静。
不是说话,不是脚步,而是——一种压抑的、低低的喘息声。
他脚步微顿,下意识侧耳听了听,没走。
那不是哪位下人。
那声音太熟了,熟得一丝不差地落在他心里——是游采薇的声音。
她低低地喘着,像是被谁紧紧抱住,偶尔发出一两声含糊的鼻音,带着点闷着的情绪,像是在忍,又像是在回应。
然后,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,含糊地唤:
“阿采……别躲……看我……”
是容轻言。
容重云站在廊角,背后是夜风,胸口却安静得像死水。
他没有动。没有转身,也没有离开。
他应该的。他知道。
可他偏偏站住了。
窗户没合紧,一道缝里透出烛光。他看见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