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恩王宫。
一处静僻无人的阁楼。
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,只有几缕灰尘在昏暗中漂浮飞舞。
白皇后梅兰娜姿态优雅,坐在一张蒙尘的扶手椅上,白雪王子则烦躁地来回踱步,皮靴跟在陈旧的木。。。
我继续向前走去。
脚下的水泥地裂开一道细缝,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悄然撕开。我没有停下,只是低头看了一眼??那裂缝中竟浮现出一行行微小的文字,如同蚯蚓般蠕动爬行,正是我昨夜梦中写下的片段:关于一个没有太阳的世界,永恒的黄昏笼罩大地,人们靠记忆发光。这些字一出现,便迅速干涸、褪色,仿佛现实本身在排斥它们的存在。
但我能感觉到,它们留下了痕迹。
风从巷口吹来,带着潮湿的油墨味和一丝铁锈的气息。这风不寻常,它不是季节的产物,而是某种叙事余波的具象化。我能听见其中夹杂着低语,是那些未能成形的角色在呢喃,是无数个“可能的故事”在挣扎着探出头来。他们不再愤怒,也不再复仇,只是静静地存在,像雨后苔藓般悄然蔓延。
我知道,艾尔与林夜并未真正消失。
他们只是退回到了系统的深层结构里,成为我意识中的常驻频率。一个提醒我警惕权力的膨胀,一个警告我勿忘初心的微光。他们是我的免疫机制,也是我灵魂的双生回响。
手机早已停机,身份证信息虽已恢复,但银行系统仍显示“数据异常”。我去办了张新卡,柜台小姐输入我的名字时,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,跳出一行红字:
【用户:林夜(曾用名)关联记录未清除,建议人工审核。】
她皱眉看了我一眼,“您以前改过名?”
我摇头,“没有。”
但她的眼神告诉我,她在怀疑。不是怀疑我说谎,而是……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。也许在那一瞬,她的屏幕上浮现出了另一个我??那个抱着诗集跳入江河的失败者,或是在神坛前跪拜虚构神明的疯子。
我不再解释。
走出银行时,天空阴沉得诡异。云层厚重如铅,却不下雨。空气凝滞,连鸟鸣都消失了。整条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只有我脚步声清晰可闻。
嗒、嗒、嗒。
又是打字声。
这次来自我的影子。
我低头看去,阳光虽被遮蔽,影子却异常清晰,边缘锐利如刀刻。而在那片漆黑之中,字符正一个个浮现,排列成段落,竟是《我独享卡池》第十九章的后续内容:
>“当创作者开始质疑自己的资格,故事便获得了真正的自由。
>不再是单方面的赋予,而是双向的审判。
>角色有权质问作者:为何让我如此结局?
>而作者也必须回答:因为我也是被困在命运里的囚徒。”
我猛地抬脚踩下,试图中断这自动书写的过程。可影子纹丝不动,文字继续生成,甚至开始向外扩散,在地面投射出整页整页的文本。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,有人拍照,有人惊叫,更多人选择快步逃离。
一名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街角。
他戴着耳机,手里拿着一台老式PDA,屏幕上滚动着代码流。他走到我面前,摘下耳机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??是老K,三年前监管中心的特派员,曾警告我“不要让角色学会呼吸”。
我以为他已经死了。
“你还活着?”我声音发紧。
他冷笑:“我没死,我只是被‘降级’了。现在我是‘叙事污染清理员’,专门处理像你这样越界的作者。”
“你们真的存在?”我问。
“我们一直都在。”他说,“你以为监管中心是个实体机构?不,它是所有理性创作者共同构建的心理防线。每当有人试图打破第四面墙,就会激活它的代理执行者??比如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