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今天,我的薯苗长出了第三片叶子。土很脏,我的指甲缝里全是泥。但我摸它的时候,感觉它在回应我。”
而在地球另一端的难民营里,一个失去双亲的男孩正用铁皮罐头盒装土,小心翼翼埋下一颗国际援助粮中的赤薯。别人笑他:“这点土能长出什么?”
他低头不语,只是每天用浑浊的废水浇灌,夜里抱着罐头盒入睡。
某夜,他做了个梦。梦见一条无尽之路,路边站着许多人,都冲他点头。最前面,是一位布衣女子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那一眼,让他哭醒。
第二天,他用炭条在罐头盒上刻下一行歪扭的字:
>“我会让它活。”
这三个字,随风而起,穿过大洋,掠过雪山,最终落进敦煌石窟那幅壁画之上。女子眼角滑下一滴血泪,坠地成种。
守窟僧人惊醒,奔至庙前。昨夜埋下的那颗种子,今晨已破土而出,且叶片背面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文字:
>**他们还在种。
>所以我还不能闭眼。**
消息传开,三大禅寺再次集会。这一次,他们不再请立典籍,而是宣布:“从此以后,每位僧人必修三年农事,所产粮食不得用于供养佛像,只能分给饥民。若有一日寺院饭食来自他人无偿奉献,则此寺即堕。”
民间响应如潮。数十座寺庙自发改建成“耕心院”,收容流浪儿童,教他们识字之前先学辨土、育苗、堆肥。课程唯一考核标准:你能否靠自己种出一顿完整饭菜?
更令人震惊的是,数月后,朝廷高层突现集体辞职潮。十余位身居要职的大臣联名上书,称“久居宫阙,已失地气”,请求卸职归田,参与边疆开荒。其中一人留下遗书般的手札:
>“我曾以为治国靠权谋、律法、外交。
>直到我亲手种死第七块田,才明白:
>真正的政事,是从学会等待一粒种子发芽开始的。”
这场风暴席卷天下。新政权顺势推行“耕考终身制”:所有公职人员每年必须完成至少三十日实地耕作,并提交一份《劳动省察书》,内容不得套话,须包含具体挫折与反思。民众可查阅并评议,评分过低者将被暂停职权。
与此同时,“耕文运动”全面兴起。无数普通人开始写作《我做的这顿饭》《我修的这条路》《我教的孩子》,文体粗糙,情感真挚。这些文章被印成小册子,在市集、车站、医院免费发放。有人读完当场痛哭,回家后砸了供奉“梦赐神像”的神龛。
然而,黑暗亦在滋生。
某些势力悄然组建“新梦盟”,打着“科技解放人类”旗号,研发“营养膏”替代粮食,宣称“未来无需耕种,人人可享高效生存”。他们举办豪华论坛,邀请名流站台,播放精心剪辑的短片:展示贫民窟儿童食用营养膏后“焕发新生”,却隐瞒这些孩子已被强制隔离实验的事实。
更有学者鼓吹:“劳动本质是苦难,文明进步就是要消灭它。”
一时间,“持锄”被视为落后象征,年轻人争相加入“无忧社”,追求“零劳作生活”。
风雨再起。
就在“新梦盟”召开全球大会之夜,异象降临。所有直播信号突然中断,屏幕转为一片田野影像。中央站着那位布衣女子,依旧背对世人,手中抛出一粒种子。
紧接着,全球数亿观众同步收到一段脑内声音:
>“你们说劳动是苦?
>那是因为你们从未尝过它的甜。
>你们说耕种低贱?
>那是因为你们吃的饭,从不记得来源。
>今日我问你们??
>若无人种,你们的营养膏从何而来?
>若无人流汗,你们的安逸凭何存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