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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六十九章 叶桀前路（第1页）

一番闲谈，很快，叶桀又重新说回正题：

“按照你的要求，我已经教训了孔雀王，他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，根据之前的协议，现在轮到你将紫霞仙子的下落告诉我。”

闻言，迦腻色伽面露难色：

“你完。。。

夜色渐退，晨光如薄纱般洒落在酆都城头。彼岸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花瓣上露珠晶莹，映着初升的朝阳，宛如万千星辰坠入凡尘。小院静谧如旧，石桌上的针线盒尚未收起，那件修补好的旧袍挂在檐下，随风轻摆，袖口焦痕在晨曦中泛出淡淡金芒。

柳烟坐在门槛上，指尖摩挲着那枚引心珠残片??它已碎成七瓣，嵌在一块温润玉佩之中，悬于她胸前。每一片都微微发烫，仿佛仍跳动着当年那一瞬的决绝与炽热。

“你说……他们还会来吗？”她望着天边云卷云舒，声音很轻。

叶桀立于院中老槐树下，黑袍垂地，身影修长而沉稳。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彼岸花瓣，指尖轻捻，花便化作点点流光，融入掌心。

“会。”他说，“只要‘情’还在，天道就不会真正罢休。”

他转身看她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星河翻涌：“但他们怕了。那一日，不只是九位尊者退走，更是整个天庭的秩序开始动摇。三十六位上古尊者的联名奏章被驳回，玉清殿闭门三月，无人敢再提‘废帝’二字。不是因为他们仁慈，而是因为??人心已变。”

柳烟笑了，笑意温柔却带着一丝锋利：“原来最可怕的，不是雷霆万钧，而是百姓开始质疑那些高高在上的规矩。”

“是啊。”叶桀缓步走近，蹲下身与她平视，“有个消息你还不知道。就在诏书颁布第七日，昆仑墟一名女修自焚道场，只为唤醒沉睡百年的恋人魂魄。她留书曰：‘若爱为罪，我愿永堕无间。’她的魂火燃了三天三夜，竟将整座雪山染成赤红。最后，她的执念穿透轮回壁障，硬生生从忘川尽头唤回那人残魂。”

柳烟怔住，眼底泛起水光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……”叶桀低笑一声，“那天夜里，三百六十座仙门中有四十九处灯火未熄。有人偷偷烧纸钱，有人默念亡妻名字，还有人对着月亮喝了一整夜的酒。”

他握住她的手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“压抑千年的情感，一旦松开一道裂缝，便会如洪流倾泻。他们以为斩情才能登仙，可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发现??正是这份牵挂，才让他们记得自己还是‘人’。”

柳烟靠在他肩上，轻声道：“那你后悔吗？这一战之后，三界动荡，阴阳失衡的风险仍在。若有大劫降临，你会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
“我不怕。”他抚着她的发，“我曾为冥帝，执掌生死，却不懂何为活着。现在我知道了。活着，就是能听见你缝衣时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；就是能在雨天共撑一把伞；就是在无数个夜晚，你靠在我怀里说‘今天想你了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嘴角扬起一抹少年般的笑意：“这样的日子，哪怕只有一天，也胜过万年孤寂。”

话音刚落，远处钟声再响，却不似往常庄严肃穆，反倒带着几分欢快节奏。紧接着，一阵喧闹由远及近。

“来了来了！”一个稚嫩的声音嚷道。

只见昨日那个捧信的小女孩蹦跳着跑进院子，身后跟着一群孩童，有的提灯笼，有的抱花篮，脸上皆洋溢着纯真的笑。

“叶叔叔！柳姨！”小女孩扑到柳烟脚边，仰头甜甜地说，“我们成立了‘守愿团’！专门帮亡魂送信、找亲人！刚才南岸那边有个爷爷托我们带话给他儿子，说‘别哭，我在黄泉挺好’，您说是不是特别暖？”

柳烟心头一酸，又忍不住笑出来：“是，特别暖。”

孩子们叽叽喳喳围上来，争着讲述昨夜遇见的奇事：有母亲在桥头给孩子梳头，有夫妻携手走过奈何亭，甚至有个老书生每日清晨都在忆阁门口扫落叶，说是等他妻子回来时，路上干干净净好走路。

叶桀静静听着，忽然问道：“你们不怕鬼吗？”

一个扎辫子的小男孩挺胸道：“不怕！鬼也是人变的嘛。只要心里有爱，去哪儿都不吓人。”

众人哄笑。

柳烟看着这群孩子，眼中泪光闪动。她忽然明白，真正的变革，从来不在殿堂之上，而在这些稚嫩的心灵之中。当一代人从小相信“情可通幽冥”，那天道的枷锁，便再也无法禁锢人心。

待孩子们嬉笑着离去，院中重归宁静。

忽而，一道青影自虚空踏步而来，落地无声。来人披着褪色道袍，面容枯槁，双目却炯炯有神，竟是许久未见的沧溟老祖??当年叶桀的授业恩师，亦是前任冥狱大帝。

“师父？”叶桀起身，语气微颤。

沧溟摆手制止他行礼，目光落在柳烟身上，久久不动。

“我以为……你真的湮灭了。”老人声音沙哑，“百年间，我游历诸界，查遍古籍，只为寻一线生机。直到那一夜，彼岸花开遍虚无殿遗址，我才知??是你用执念逆改因果，借众生思念之力重塑真魂。”

柳烟起身福礼：“弟子无状，累您挂怀。”

沧溟摇头，叹道：“非你之过。是我等前辈太过执迷于‘大道无情’，忘了最初为何修行。今日之局，看似风波暂平，实则暗流更甚。天庭不会善罢甘休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手。”

他取出一枚漆黑棋子，置于石桌上。那棋子非金非木，表面刻满细密符文，隐隐透出不详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