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儿那么多歪理,咱四阿哥如今身子已长开,是男人了,半个月不刮胡子和头发,就冒出好些青茬。”
“六子,今儿你一定要帮苏哥哥一回,你剃头手艺最好,一会儿你去伺候四爷剃发剃须可好?”
苏培盛实在没辙了,每回伺候四爷剃发剃须都胆战心惊,免不得手抖,吃顿挂落儿。
每月一回的剃发,他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求着柴玉和六子帮忙,不赶巧,今儿柴玉出城办差去了。
“成。”吕云黛焦急点头。
苏培盛愣怔许久都没回过神来:“嘿?你今儿倒是答应的爽快。”
“瞧您说的,咱两谁跟谁啊,苏哥哥没少在四爷面前替我说好话,我都记在心里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。”
吕云黛打心眼里感激苏培盛,自从她来四爷身边伺候,苏培盛时常护着她。
她唤苏哥哥并非拍马溜须,而是打心眼里敬他为兄长。
“六子,好妹子!苏哥哥定记着你的恩情。”
苏培盛心内感慨万千,拍着六子的肩膀感谢。
“随我走,时辰到了。”苏培盛一甩拂尘,领着六子去伺候四爷剃头。
吕云黛端着托盘,跟在苏哥哥身后。
入屋内放下托盘,趁着苏培盛在伺候四爷围丝绸布的功夫,她将脑袋探出窗外,观察日头的角度。
四爷臭毛病多,太阳必须不偏不倚升到东南方向四十五度角之时,才能开始剃发,取“旭日东升”之寓意。
伺候四爷剃发能右手执剃刀,左手需放在身后,且指尖严禁触碰到四爷的肌肤。
翻译成人话,就是她必须在指尖禁止触碰到四爷的情况下,为四爷剃头剃须。
“六子,来~”苏培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吕云黛转身,瞧见四爷已然披散辫穗,正闭眼假寐。
她洗干净手和剃刀,取来热帕子替四爷敷面,这才捻起剃刀。
剃刀蹭亮的寒芒晃眼,四爷正闭眼抬起下巴。
他毫无防备伸着脖子的模样,就像一只待崽的羔羊。
糟糕,好兴奋,她忽然莫名亢奋,兽血沸腾是怎么回事?很急,她很想一刀刺进他脖子。
“六子,干嘛呢!用剃丝。”
站在她身侧的苏培盛小声提醒。
“哦。”吕云黛回过神来,拿起刮胡子的剃丝。
估摸着皇族子弟没少在剃胡子之时被人抹脖子,才会有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。
四爷刮胡子不能用剃刀,得用铜线做的剃丝绞胡子。
吕云黛捻起剃丝,小心翼翼伺候四爷绞胡子。
她战战兢兢翘起兰花指,就怕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四爷的脸颊。
待到将冒出的胡茬清理干净,她后背早就被冷汗打湿。
此时吕云黛终于可以拿起屠刀不是是拿起剃刀。
“主子,奴才伺候您剃发。”她温声提醒还在闭眼假寐的四爷。
“嗯。”
四爷的声音慵懒中还带着惬意,显然被她伺候的很舒服。
吕云黛暗暗松一口气。
她将左手负在身后,感觉到苏培盛绕到她的左手边。
显然是在盯着她左手的举动。
吕云黛拧身用袖子擦满头冷汗,深吸一口气之后,又开始战战兢兢伺候四爷剃头。
耳室内,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剃刀剐蹭发茬的沙沙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