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浑身紧绷,一刻都不敢懈怠。
剃干净发茬之后,吕云黛又取来玉梳,伺候四爷梳头,将零星几丝剃下的发丝梳落。
“主子,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。”
苏培盛虾着腰,用小鬃毛刷子将爷身上的发茬仔细拂开。
趁着苏培盛在伺候四爷,吕云黛眼疾手快,将挂在梳子上的一根青丝藏于袖中。
“六子,方才爷梳下五根儿青丝,杂家看得真真儿的,你缠绕在梳子上别弄丢,一会杂家来收拾。”
苏培盛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。
吕云黛听得后背直发凉,她真是关心则乱,忘了这茬,为防有人用主子的头发行巫蛊厌胜的恶毒行径,奴才们会将主子的头发仔细收集起来焚毁。
“遵命。”吕云黛欲哭无泪,一咬牙,悄悄揪下一段头发藏起来,苏哥哥总不能还仔细将头发放在桌上检查长短不齐吧。
她心虚的转身准备离开耳房,身后倏然传来四爷凉薄低沉的声音。
“拿来。”
“啊?爷说什么?”吕云黛故作镇定,明知故问。
“哼!”
“主子,奴才真不知啊。”
“嗯?”
听到愤怒腔调的嗯字,吕云黛彻底怂了,四爷从不言之无物,他定是知道了。
她乖巧从袖中取出一截一寸多长的青丝,乖乖捧到四爷面前。
“主子恕罪,奴才奴才只是自作多情,悄悄到月老庙求来姻缘符,想将爷的青丝与奴才的青丝纠缠在一块,大仙说,只要奴才将心爱之人的头发和奴才的头发缠绕在姻缘符,再一并焚毁,喝下香灰,来世奴才就能与主子长厢厮守呜呜呜”
“奴才罪该万死,是奴才不要脸,贪图与爷有来世情缘,奴才该死,呜呜呜”
吕云黛匍匐在地上,生死关头,她忍着疼咬舌尖。
该死的眼泪,快流啊!要命之时却挤不出来!
“哼,罚俸一年!若再敢犯,杖杀!”
完了!没想到她都当暗卫老大了,还是逃不开罚俸的噩梦,一想起银子没了,吕云黛鼻子一酸,伤心欲绝,哭的涕泗横流。
“狗奴才,符咒在何处?”
吕云黛边哭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男女交缠阴阳和合图的荷包,哭哭啼啼从荷包里取出一道黄符。
芳心诈骗这一行,她是专业惯犯,她素来谨慎,自然将失败后的退路都准备好。
她忍着恶心,捻起缠绕黄符的一缕青丝,抬眸含情脉脉看向四爷:“主子您看,这是奴才的青丝。”
“奴才剪的左边耳后青丝,不信您瞧。”
吕云黛披散下头发,从耳后揪出一缕半长不长的青丝。
她心思缜密,四爷又生性多疑,黄符缠绕的那一缕青丝,自然用的是她的真头发。
苏培盛抓着青丝一比对,赶忙给六子帮腔:“爷,六子没撒谎,还真是。”
“爷许奴才来生可好?哪怕让奴才在您身边当一只蟑鱼也成。”
她本来想说蟑螂的,话没说出口,就被自己恶心坏了,她不想牺牲太大,就改口成章鱼了。
一滴假泪完美滑落,吕云黛泪眼盈盈,深情款款看向四爷。
“噗呲”苏培盛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旁的女子都会把自己比喻成鸳鸯蝴蝶,六子倒是有趣。
“这为何是章鱼”苏培盛憋笑。
吕云黛没想到苏培盛会如此揪细,懵圈片刻,故作期期艾艾道:“章鱼有八臂,如此就能多出六臂,多拥抱主子一刻也好。”
呕她快被自己瞎编的土味情话油死了,求求了苏哥哥,别再拆台了,人艰不拆的道理懂不懂。
吕云黛说完土味情话,赶忙低头回避四爷审视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