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夏纱野无话可说,“你也挺惨的。”
沈珂闻言,从鼻腔里闷闷笑了两下,像是身体彻底没了力气,往长椅上一倒,慢腾腾道:“我都这么惨了,你还不知道对我温柔点。小朋友。”
夏纱野不觉得自己温柔,但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凶了。
看了看时间,从这里回贫民区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,差不多该走了。
“你要躺多久?我走了。”
“……累了,想休息会儿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夏纱野都走到海洋馆出口了,门口的AI跟她说检了票就不能再进来了,她回头望了眼远处还躺在长椅上的那个孤零零的背影。
……不就是被根本不爱的朋友背叛了而已,至于吗。
她把放进投票口的票扯回来。
噔噔噔噔。
有脚步声从远处走回来。
沈珂抬起头,夏纱野面无表情地立在他身后。
“你不是回去了吗?”沈珂眨了眨眼睛问。
“衣服。”夏纱野道。
“衣服我回去洗了再还你。”沈珂扯了扯领口对她说,“你不会要我在这儿脱下来给你吧?”
夏纱野撇开视线:“你跟我一起回去。”
“但我现在不想动。”
夏纱野咂舌:“那你要怎样?”
“我要在这附近开个房间睡一晚。”沈珂眼睛都闭上了,“你要一起吗?”
夏纱野:“……”
连锁酒店的装潢很新,进门就是一张大床,浴室和房间之间只隔着一块透明玻璃,两个大落地窗前有一张喝茶的小桌。
这是夏纱野第一次住酒店,难免在进门时多看了两眼那块玻璃,沈珂已经轻车熟路脱了鞋袜扑到床上。
消音器零件夏纱野最后让卷毛帮自己去买了,数量有限,每周就卖两个,不知道老板去哪儿“进的货”,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周。
她把门一关,拉开椅子在窗边坐下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。
“为什么只有一张床?”她问。
“酒店都是只有一张床的。”沈珂埋在枕头里,声音懒懒的,“你没住过酒店吗?”
“……”没有。
“我去洗个澡,”沈珂撑起身体,“你要洗吗?”
“不。”
“我觉得你可以洗一下,”沈珂上下打量她,“不然都臭死了。”
沈珂自从知道了她的实际年龄以后,再也没用过“您”字,说话用词也变得很随意,现在还一副什么似地指点起她洗不洗澡臭不臭的问题。
夏纱野觉得他多少有点得意忘形了。
“洗。”她起身把椅子搬到浴室那块玻璃后面坐下,回头故意对他咬字,“但我不会洗,你这么喜欢给人当哥,那进去给我示范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