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这下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。”柳嘉之回握紧了他的手,慢步朝着州江楼外的人群里走去。
“家主,姑娘!”
被人围观的州江楼大堂中,来了好些持刀的官兵,听莲正被周掌柜和阿福护在身后,见他们来了,听莲连忙迎上前抓住柳嘉之的手。
“听莲不怕。”柳嘉之拍了拍她的手,轻声安慰道。
“晏井承、柳嘉之。”为首的捕头抖开公文,“有人状告柳氏乃流民张大柱之妻,你二人苟合,杀人灭口,现先将二人收押,七天后府衙候审。”
张大柱?柳嘉之后背沁出冷汗,莫不是害死原主的那个头目?
在她零碎的记忆里,那三个畜生还未得手,原主便一头栽柱子上撞死了,怎的现在变成他的老婆了?
她下意识望向晏井承,却见他温柔似水的眼眸写满了“别怕”。
“大人可有什么证据,这无凭无据的,恕我们难从命。”晏井承轻微抬手,将柳嘉之挡在身后。
捕头冷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张皱巴巴的婚书。边缘染着陈旧的血迹,落款处“柳氏”二字歪歪扭扭。
“张大柱大姐和姐夫,今日状告,称其兄与柳氏有天地为媒之约,虽无三媒六证,却有同村流民作证。为了攀附你,竟使美人计伙同你干出杀夫的勾当。怎么样晏公子,这一遍我说得够清楚了吧,大家伙也都听清楚了吧。”
话音刚落,堂中食客以及围观路人皆炸开了锅:
“伤风败俗,真是造孽。”
“还候审什么,通奸杀人应该现在就打死他们!”
柳嘉之捏紧了粉拳,诬告。身为流民的她即便真的有婚书,也应该是姓蒋,他们现在为了给她硬扣罪名,开始乱套公式了。
穿越前就看过不少营销号说的,不要陷入自证陷阱,可如今她自己处于漩涡中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破局。
晏井承怒目而视:“人确实是我杀的,她什么都不知道,你们要审,抓我一人便是。”
“我要和你一起!”柳嘉之上前抓住他的手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拉住柳姑娘。”他转头对听莲和阿福说道。
“晏公子,只带你一人回去我们不好交差啊。”捕头摸了摸刀鞘,故作为难道。
“我不想再说第二遍,她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晏井承活动了几下手腕,忽地笑了,“既已有了杀人的罪名,我不能介意再杀几个。莫非你觉得在座的各位,有谁能是我的对手?”
捕头冷哼一声,挥手示意手下给晏井承带上镣铐,先把这个难缠的主抓走也好。
“不要走,你不要走晏井承。”柳嘉之瞬间慌了,疯了般挣脱听莲的手,上前抱住他。
旁人细碎的议论声交杂着雨声,可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。
她总说要护他,但真到了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刻,她那些精妙的营销点子没有一条教她,如何在封建时代自保。
“把这个交给喻赤,别担心,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。这几日要记得好好吃饭,照顾好自己,你才能护得住我……”
晏井承将暗阁令牌塞入她藏于袖间的掌心,和那天晚上滑入她手心的温度一样。
话没说完,便被衙役呵斥打断,锁链声在周围的谩骂声中逐渐飘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