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姐几度哭喊反抗欲将玉佩扔掉,却始终奈不过宋氏紧捂住她手心的力道。
“娘,我要一直跟着你,我不要当小姐!”
“当小姐?!”随着一声嘲讽,萧府后门突然打开,为首的还是丁财,他身后矗着几个健壮的身着褐色粗布衣的小厮。
“把玉佩抢过来。切忌让那小丫头惊扰了前院的贵客。”
丁财撂下这句话,他身后的小厮立刻上前围困宋氏和福姐。
宋氏不敢置信地左右环顾,而后将目光死死盯在丁财的脸上。她挣扎地想要发声——已经被灌了哑药的嗓子怎么可能再度出声!
唯有将福姐圈在怀里是宋氏最后的法子。
这个大雪天,夯实的土路无比泥泞,宋氏一身的粗布褴褛糅满灰褐色的泥渍。
“别踹了!求你们了!别踹了!!我娘身体不好!”
福姐一阵呐喊后,宋氏反而捂住她的嘴。福姐瞪大眼睛,所见的只有宋氏五官处渗出的血迹。
宋氏的额头死命抵在福姐的额头上,福姐知道那是宋氏不希望她违背别人的意思。
她不喊,阿娘会死的,她喊了,或许……
福姐奋力扒拉宋氏的手,努力喊出声音,一番折腾终究是无用功。
宋氏原本喷洒在福姐脸颊上的热气逐渐消散,福姐的举动忽得挣开宋氏的手。
一个小厮抢过掉在地上的玉佩交给了丁财,可惜福姐还活着。
“继续,斩草要除根,别留下祸患。”丁财拿到玉佩后,留下这句吩咐就踏入萧府的门槛。
余下的小厮得令后也没把剩下的福姐当回事,踹她太费劲,拎起来就能摔死的小家伙何必多费力。
“住手!”
眼见小厮就要将福姐从宋氏的尸身下揪出,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。
福姐只是瞥了一眼就知他与那群坐马车到萧府做客的人是一伙的,一样穿的鲜艳,一样的身无泥点。
那群小厮自然惹不起贵人,立马就退回萧府。
福姐从宋氏怀中爬出,抱紧宋氏的同时就感到她身体的温度正在下跌。
“娘,你别走……”福姐只是喃喃地哭,她谨记宋氏临终的教诲,只能咬唇憋住哭腔。
“你怎么了?”方才大喝的少年已经走到福姐身边,他清楚发生什么,只是希望这般询问能让面前的小孩将他当做好人而安心求助。
可福姐不出声,只是将脑袋埋在宋氏怀里。
少年有些无措,他只是为了逃避这繁琐的宴席才翻墙溜出的,没想到竟然碰到这么一遭。
师父告诫他,做人要日行一善。他励志以后也要成为像师父一样受人爱戴的将军。既如此,他如今便做了这善事。
“我叫霍长扬,是城北霍家的儿子,我是个好人。你母亲已经断气,不妨让我帮你葬了她。”
霍长扬拍着胸脯保证,福姐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,而后她头也不回地跑走。
福姐不信这个衣着鲜艳的少年——他们都是从这个府中出来的,想必都是同伙。她忍着泪水,快步跑向张府。
福姐自小与宋氏相依为命,认识的就只有白氏和赵府耳房的几个丫鬟,以及几个鞋底常年沾泥的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