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姐哭诉后,张靖柳又拍腿坐下,随后将手边的瓷杯扔向福姐,“你们竟敢去北区!要是惹上祸端,赵府也容不下你!”
瓷杯撞上福姐的脑袋,紧接着哗啦一声在地上碎成几片。
可张靖柳显然还有话未说完,“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?还是说你之前回来过?”
火折子没燃,耳房前满是积雪,有积雪就有脚印。
福姐当即心中一紧,接着哭喊:“官人,我娘不见了,我得找她,要不是实在找不到,我也不会来求您帮忙!”
张靖柳漠然凝视福姐的一举一动,“来人,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爹!”一道女声突然从福姐身后传来。
来者暗香盈盈,一身浅粉锦罗轻轻摇曳,或许是步调匆忙,银钗上的璎珞左右晃荡。
“爹,我今日正午找您,听钱伯说你往耳房方向去了,我想去瞧瞧,但那耳房前的路,走几步就容易滑倒。我这身衣裳可是外爷给我新做的,才不想弄脏呢。”
张莹嗔怪地走近张靖柳,一副女儿家的娇憨。
张靖柳这才叹了口气,微微一笑。
“你外爷的身体如何了?”
“自从母亲故后,外爷总是念叨她的名字。女儿今晨回来时,外爷还让我提点您:官家最近在听谏品议,尤其看重德行和声誉。”
张莹这番话不由得使张靖柳将目光挪至福姐身上。
张莹顺着赵靖柳的视线,也微微转身打量福姐,“爹,这小丫头看着机灵,要不然就指给我做我的丫鬟。正好缺个和我的年龄相仿的玩伴。”
张靖柳在张莹几番撒娇下还是颔首同意了。
在众人的审视下跪了将近两刻钟后,福姐才蹒跚地跟着张莹去到她的院子。
成了张莹的丫鬟自然就要住在她院子里的耳房,随时听她的吩咐。
“你们都先下去吧,福姐留下。”
张莹端坐在暖炕上,敛眸紧盯福姐。扫视片刻后,张莹就将袖袋中的物件丢在福姐面前。
是火折子!
福姐低头不语,额角却已冒出豆大的冷汗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?”张莹冷声质问,而后起身走近福姐。
张莹凑在福姐的耳畔,低声叮咛:“我知道你恨我爹,他确实是个混蛋。但我今日救你一命,就当抵了我爹对你娘犯下的混账事。你若再想报仇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福姐没有办法,只能跪下保证。
她是奴,只有低眉顺眼,合了主家的脾性才有机会活下去——她一定要活着,用张家和萧家的血为她娘刻上墓碑。
————
晃眼间,五年已过。
五年间,福姐隐下仇意,不断谋划靠近张莹,成了她的贴身丫鬟。
张莹虽然骄纵,但也不傻。她最初就怀疑福姐靠近她是别有用心,却因福姐屡次相助,又每每胆小如鼠的表现放心戒备——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奴。
福姐总为张莹出谋划策,也时常露出破绽,为的是让张莹觉得她有的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