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长扬见宋听雨摇床的动作立即知晓了她的意思,遂当即配合。
“怎的那贱奴能进,我不能进?”温氏的呵斥夹杂着一道响亮的掌嘴声齐声传进两人的耳畔。
宋听雨心中一紧,连忙拿起床榻上的软枕,扔入霍长扬的怀里,紧接着又指向门板。
霍长扬会意,将枕头用力砸向门板。
哐当一声,门外的几人也被吓得不轻。
“主母,您也听到了。若是恼了官人,小的着实难办呀。”
此话后,温氏瞪了眼冯成便带着怒火离去。
宋听雨悬着的心终于放平,额角的汗珠已经打湿颈肩的衣裳。
“宋娘子还真是胆大心细。”霍长扬勾唇对着宋听雨赞叹一番后,立即开始翻找张靖柳书房内的书册。
宋听雨看向霍长扬,又转头看向门板以及倒在门板前的张靖柳。
她刚走几步,霍长扬瞥了她几眼忽然开口:“你不能杀他,杀了他,整个张府的奴仆都跑不掉。”
宋听雨攥紧拳头,她心知如此但仇人已然在眼底毫无动弹之力,她又怎能。。。。。。
转念细思,宋听雨突然走近霍长扬。她拔下发间的木簪当即抵住他的脖颈,“霍郎君当真好算盘,想必门外的冯成是霍郎君的人?”
霍长扬轻笑一声,手中翻找的动作丝毫未止,对宋听雨的威胁几乎没当成事。
“宋娘子说笑了,冯成怎会是我的人?”霍长扬停顿半稍,唇间略微溢出苦涩,“他效忠的只有自己的良心。”
几番搜寻皆是无果,霍长扬不免抬头,将目光对上宋听雨的同时肃声脱口:“刺杀朝廷命官找不出凶手,整个张府都要为他‘赔罪’,但若是天灾,宋娘子觉得三法司会如何处理?哦~或许还闹不到三法司。”
语尽后,霍长扬拎起宋听雨的木簪就将其抛到地上。他自己也未停歇,三两步就来到张靖柳身边,摸索许久仍是毫无线索。
宋听雨心下了然,转头间突然瞧见张靖柳书房内的那一柜瓷器。
宋氏曾有回病得厉害,白氏‘好心’和她换了一日的差事。当晚宋氏就没从书房回去,听白氏说:“你阿娘实在是手脚愚笨,清扫书房也能不小心将瓷器砸掉。她惹得官人大发雷霆,今晚回不来了。”
回忆零碎的浮现,纵使宋听雨过目不忘,但宋氏的笑颜在她的脑海中已然模糊。
她缓步走向那柜瓷器面前,都很好看,釉色皆是上成。
可这些物件在火里能燃干净吗?
宋听雨逐渐泪眼朦胧,她抬手就想拿起一个瓷瓶砸碎在地——毕竟这是她阿娘的噩梦,还是别跟着张靖柳下地狱了。
霍长扬毫无收获,只能矗立一旁。他并未阻止宋听雨将一个个瓷瓶砸向地面,仅是旁观着,同时警惕门外的动静。
触手可及的那排瓷器,已经只剩最后一个瓷盆,可宋听雨却拿它没法子。
霍长扬见状立即快步来到宋听雨身边,她蹙眉紧拽,始终无法将瓷盆拿下,可轻轻一转,他们身后的书柜却轻轻挪动,最终露出一条浅短的通道。
两人能借着书房内的烛光看到通道深处是一方空间,似乎大有玄机。
霍长扬拾取一盏烛台便领着宋听雨入内。
通道两边的石砌的墙壁,既不透风也不渗水。内里的空间又是一间书房。
只不过这间书房可没有什么瓷器,就连木柜也没有。
仅仅两箱金锭子,和一张书案一把木椅,一盏烛台。
书案旁还有一个铜盆,里面有不少灰烬,书案上还有一封信件,应该是张靖柳还未来得及查看的。
霍长扬当即将书信拆开,里面有一张麻纸,上面只有四字——山匪已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