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很小声,足够萧谛听一人听见,萧谛听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,微微移开目光,看向了宋平璋那边,她思忖了半天才开口:“……不合规矩。”
裴闻津哂笑:“你也有会说不合规矩的一天,真是活久见。”
萧谛听不接话茬,她四下扫视,山林间尸体纵横交错,刺目难忍。
她在万千思绪中找到自己的声音:“今日之事,是否要请示父皇?”
“不必。”裴闻津垂眸,脸上看不清神情,“自是有人处理——”
话音未落,林间突然传来机括声响。萧谛听瞳孔骤缩——二十步外的尸堆里,有个装死的刺客正抬起臂弩!
时间仿佛被拉长,
她看见看见一支弩箭破空而来,手比反应还快,她猛地抓住裴闻津的肩膀向一侧倒去——
"锵!"
火星迸溅,姬川的绣春刀凌空劈落弩箭,另两名锦衣卫的箭矢已穿透偷袭者的咽喉。
萧谛听足尖点地,她侧坐着落地只需卸力缓冲就能站稳,但裴闻津不行,突如其来的变故,萧谛听当时没得选,把人拽下马背,只能很好心地做了次人肉垫子。
后脊撞在满是泥泞的水坑里,萧谛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望着裴闻津近在咫尺的脸,他的发丝垂在她颈间,湿漉漉的,让她觉得有些凉:“你砸疼我了。”
她含糊地抱怨起来。
裴闻津忽然笑了,脸上的表情裂出一条缝隙,露出更多晦暗不明的情绪:“没让你多管闲事。”
周身的锦衣卫扑上来把长官和公主拉起,萧谛听扶着姬川的护臂堪堪起身,忽然眼前一黑,膝盖酸软,直直跪倒在地。
预料之中的痛意还没传上来,熟悉的怀抱就再度把她抱起。
耳边姬川的呼喊声,在雨雾里变得非常远,唯有一人的心声格外明显。
【算我欠你的。】
那是裴闻津的心音。
接连不断多追杀,消磨了萧谛听最后一丝清明,她干脆毫无防备地任由那人支配,自己则陷入昏迷中。
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,裴闻津抱起三公主,只觉得怀里的人没什么份量,他再三检查了一番确认萧谛听无明显外伤,应该是累倒了。
方才的混乱不仅针对萧谛听,那名被宋平璋捕获的俘虏也被灭口。
“大人。”宋平璋出声引得裴闻津侧目,“该找地方避雨了。”
裴闻津垂眸看着怀里昏迷的人,若非不是她无意识地攥紧他肩头的衣料,看上去毫无生息。
裴闻津接过宋平璋送来的蓑衣,宋平璋很识趣的没有乱看,倒是见怪不怪。
裴闻津仔细得裹紧萧谛听,不由得焦急起来——
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