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容易回到府中,卫昔玉拆散架一般靠在坐榻之上,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下。
“太子妃?”竹叶端了茶水过来,见她面色惨然,以为她见赵元绎事情不顺,“王爷那边不答应?”
卫昔玉摇摇头,抬眸望她,“你去煎一副避子汤给我……”
“避、避子汤?”竹叶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快去吧,”卫昔玉撇开脸,似乎不愿多解释,“再拖一拖,就不是一副避子汤的事了……”
竹叶这下完全听懂了,立时吓得魂飞魄散,忙不迭去膳房起火煎药。
好在此刻膳房无人,没多久她就煎好了药汁。她迅速把所有药渣处理干净,端着药回来。怎知刚走到门口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“你端的什么?”
竹叶身子一抖,托盘险些脱手。
是太子。
她没有回头,脑中飞速旋转着。赵崇峻一步步走上前,目光毫不意外落在那碗药汁上,眉心微皱:“太子妃病了?”
“是,太子妃身子有些不适……”竹叶强作镇定道。
“哪里不适?请医官了吗?”赵崇峻不由面露愠色,“你怎么伺候的?”
竹叶连忙扑通跪下:“太子殿下恕罪,是奴婢侍奉不周……”
门突然从里面打开,卫昔玉出现在门口。
“殿下怎么过来了?”她脸色有些苍白。
“哦,孤……来看看你,”赵崇峻见状微微愕然,不觉上前握住她的手,关切道,“手这么凉,赶快进去歇着……”
他又吩咐竹叶:“你还愣着做什么?快去请医官。”
“不必了,”卫昔玉止住他,“我让竹叶煎了药,喝了就没事了……”
“那怎么行?”
“怎么不行?”她转身走回房中,重新靠在榻上。竹叶赶紧跟过来,将托盘捧到她面前,在赵崇峻看不到的角度,对她轻轻点了点头。
卫昔玉拿起那碗药汁,昂头一饮而尽。那药又酸又苦,恶心得她直皱眉。她放下碗,拿起蜜饯塞了一颗入口,才勉强压住那股子苦味。
“这是什么药?怎么以前没见你喝过?”赵崇峻愈发疑惑,“还是让医官看看吧,别自己乱吃……”
“这药无需日日服用,”卫昔玉有意避开他的目光,“是调理女子信期的,不适了才吃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赵崇峻顿时尴尬噤声。
卫昔玉示意竹叶拿碗退下,这才状若随意道:“殿下特地来,是有什么事吗?”
经她一提,赵崇峻才记起自己为何而来:“孤听说……前几日你见了卫大人?”
卫昔玉目光微动:“殿下的耳报神真灵……”
“你不肯在府里见他,然后今日又去了肃王府?”他似笑非笑,“何事如此神秘,不能叫孤知道?”
“你监视我?”
“你是孤的太子妃,更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,”他深深望着她,“你该知道,多少双眼睛仰仗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