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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八十一章 恩断且义绝(第1页)

长安,数盏灯笼在韦氏的宅院之中晃动着,最终在文脉堂前停了下来。

持着灯笼的数名黑衣侍从将文脉堂的朱漆大门打开,让韦氏第二房的家主韦垂拱走进去,然后又将大门关上。

偌大的文脉堂里唯有韦霁安静的坐着。

韦垂拱走到韦霁身前不远处,对着他行了一礼,道:“父亲。”

此时夜深,年迈的韦霁却没有任何的疲态,他目光深邃的看着韦垂拱,点了点头,也不让韦垂拱落座,只是慢慢的说道,“现在整个大唐习惯性称呼我们为京兆韦氏。。。。。。

风起于归鹿谷口时,天边尚是灰白。林晚舟推开窗,见远处山脊上浮着一层薄雾,如纱似帛,缓缓流动。她已多年不披斗篷,只着一袭素色长衫,发间簪一支铜制灯芯,那是陆昭留下的最后信物。十年来,她每日清晨都来此静坐片刻,听风过松林的声音,仿佛还能听见那年雪夜中,他低语“光已落地生根”时的呼吸。

今日风中有异。

她眉心微动,忽觉袖中残符轻颤??那半片从白羽鸟口中衔来的“影蜕”之物,自十年前飞走后再无动静,此刻竟泛出淡淡银光,像被什么唤醒。她取出细看,符纸边缘浮现极细的纹路,竟是当年《守灯录》终章上才有的篆刻笔意,蜿蜒成一句残句:“**魂归有路,非召不返**。”

林晚舟心头一震。

这八个字,并非出自任何典籍。它是陆昭在识海崩解前,亲笔写在《灯行记》草稿背面的一行小注,后来随原稿焚毁,唯她记忆犹新。如今竟重现于残符之上,岂非冥冥呼应?

她立即命人召集归鹿私塾七位执事弟子,又遣快马前往东海,请牧云回山议事。卢疏影虽双目失明,却感知敏锐,闻讯后连夜乘舟而来,指尖抚过残符,忽然停顿:“这不是死物……它在跳,像心跳。”

众人皆惊。

当夜子时,北冥旧址突现异象。原本平坦如镜的雪原之上,竟凭空升起一道光柱,直贯星河。那光非红非蓝,而是温润如玉,照彻百里。更奇者,光柱中心隐约现出一人轮廓,白衣胜雪,手持无焰之灯,正是当年传说中穿行晶树林间的身影。

边民奔走相告,谓之“鹿魂再现”。

林晚舟率众赶赴现场,距光柱三里便无法前行,空气炽热如炉,却又不伤肌肤。她仰头望着那道通天之光,心中清明:这不是亡灵复苏,而是愿力重聚??陆昭所化之光尘,与鹿承安封入地脉的百姓执念,在某种契机下再度交汇。

“不是终结。”她喃喃道,“是未完的对话。”

三日后,牧云自东海归来。他鬓角染霜,手中仍握那柄曾沉入深渊的卢字铁剑。剑身锈迹斑驳,但在接近北冥光柱时,竟发出清越龙吟,剑尖滴落一滴血??并非他的血,而是暗金色,带着古老气息。

“它认得主人。”牧云声音沙哑,“当年我将剑掷入云雾,以为永诀。可天地之间,有些东西放不下,也斩不断。”

卢疏影坐在轮椅上,伸手触碰剑身,指尖微微颤抖:“我能‘看’到……三百年前,吾祖衍下令焚书那一夜,有一个人跪在史阁外,抱着残卷痛哭。那人不是鹿承安,也不是陆昭……是个孩子。他在抄写《灯政纪要》,一字一句,用指甲刻在掌心。”

众人默然。

唯有林晚舟明白,那是最初的“点灯人”??一个无名少年,在权贵灭忆之时,以血为墨,以身为灯,点燃了第一缕不灭之光。而这份愿力,从未真正消失,只是沉睡于血脉深处,等待被唤醒。

就在此刻,北冥光柱骤然收缩,化作一枚光卵悬于空中。一声轻响,卵壳裂开,从中飘出一片竹简,其上朱书八字:“**割礼重启,心刃待执**。”

林晚舟瞳孔微缩。

这是《守灯录?终章》的召唤。当年陆昭以血启镜,完成割舍;如今天地再示此兆,意味着宿命轮回并未彻底终结,新的执念正在滋生。

她转身望向归鹿方向,只见山谷中那些琉璃花竟同时绽放,花瓣透明如泪,芯中灯火忽明忽暗,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。孩子们提灯夜游的习惯仍在延续,但近来有人发现,某些灯笼熄灭后,会在原地留下一圈焦痕,形状酷似“卢”字。

“有人在模仿‘忘川引’。”卢疏影低声说,“借百姓对光明的依赖,悄悄种下恐惧的种子。他们想重建‘记忆可控’的秩序。”

林晚舟闭目良久,终于开口:“我们错了。以为只要光散于民间,黑暗便再无藏身之处。可人心复杂,光既能照亮善,也能助长贪欲。有人开始崇拜‘执灯者’,建庙塑像,焚香祷告,甚至妄图通过祭祀获得点灯之力……他们忘了,真正的灯,是从选择善良那一刻自然燃起的。”

牧云冷笑:“所以现在,有人想借陆昭之名,行控制之实?”

“不止。”卢疏影摇头,“我听到了新的谶语,在风里,在梦里??‘若无人牺牲,光何以存?’他们正试图复活‘点灯人’制度,只不过这一次,候选人不再是自愿,而是被选中、被献祭。”

林晚舟猛然睁眼。

她终于明白残符为何苏醒,光柱为何再现??这不是过去的回响,而是未来的警钟。当世人将“点灯”视为神圣使命,而非平凡选择时,轮回便悄然重启。

七日后,月圆再临。

归鹿观第七灯亭下,林晚舟独自燃起一盏素纸灯笼,将残符投入火中。火焰腾起瞬间,空中浮现一行虚影文字:

>**“欲破伪光,须行真割。割去神名,割去偶像,割去万人仰望之一人。”**

她懂了。

陆昭当年割的是“自我”,而今需要割的,是“被神化的自我”。唯有让执灯者重回凡人之位,光才能真正自由。

她提笔修书,昭告天下:自即日起,归鹿私塾废除“传灯仪式”,不再指定继承人;所有《明灯六卷》增补一章??《去神录》,阐明历代点灯人皆非圣贤,不过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不退缩的普通人。鹿承安也曾犹豫,阿奴也曾怯懦,陆昭更是背负傲慢走过半生,最终才学会放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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