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珵是公主,当年就算受伤,也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。
然而皇后也不知,轻轻摇首。
“去唤院正过来。她还小,逢雨季就这样疼得发烧也不妥。”观主蓦然生气,谁人不期盼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,长久烧下去,极易损伤身子,有碍寿命的。
皇后颔首,“院正就在偏殿,观主移步偏殿说话。”
两人转身走出去,榻上的人睁开眼睛,眸色幽凉,呆呆地望着观主方才站立的那处。
须臾后,她自己坐了起来,浑身如同火烧一般,烧得浑身都疼,但她还是坐了起来。
李珵睡不着了,觉得热,浑身都热,想要去吹吹风,但又无力去挪步,只能再度躺下来,掀开被子,就这么躺着。
同时,偏殿里院正回答观主的问题:“先帝当年不准太医去给陛下医治,是当年还是皇后殿下的沈太后去下懿旨,臣才去给陛下医治。”
观主沉默,皇后侧目:“先帝怎么会下这道旨意。”
院正讪讪,他只是太医,不敢揣摩帝王的意思,道:“臣也不知道。”
三人无言,观主转身出去,沈怀殷朝着院正逼近一步,“你听到了有人来传旨?”
“没有,只是听说的。”院正沉吟,但下面的太医都不敢去。
沈怀殷冷笑:“也就是说陛下的人来请太医,你们都没有过去,对吗?”
十四岁的李珵未曾及笄,应该是住在宫里的。太医不过去,她们也无法将宫外的太医带进来。
时至今日,院正也是恐慌,撩袍跪了下来,“回殿下,先帝有旨,臣不敢不遵。”
“去查一查,将当日在的太医的名单给本宫,休要泄露此事。”
沈怀殷凝眸,语气阴沉,笑着吩咐院正,“你们最好祈祷先帝下旨,若无旨意在……”
她顿了顿,笑容阴狠,“涉事太医都去皇陵问先帝讨要见死不救的旨意。”
院正恍然,一时不解,事情都已过去五年了,怎么还会提起此事?
午后,雨停了,太阳软绵绵地爬了上来,像是虚弱的病人,力气乏力。
观主给女儿改了药方,重新拟定方子,本打算离开的,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是给皇后针灸,便提醒提醒:“你已喝了几日汤药,今日需要针灸。”
“回中宫,观主这边请。”
两人先后离开,李珵从床上爬起来,推开窗户,眺望中庭内的两人。
窗外吹来一阵冷风,像是疏散了身上的冷意,她贪婪地呼吸,吓得女官哎呦叫了起来:“陛下,您怎地开窗户了,仔细吹风。”
说完走上前,不由分说地关上窗户。
李珵不恼,反而就势坐下来,一连喝了两杯水,“朕饿了,弄些吃的来。”
嘴里泛着苦涩,她想吃些甜腻的东西,好让自己舒服些。
吃了些甜糕后,李珵打起精神去紫宸殿处理朝政。
恰逢李瑾求见。
李珵神色不悦,不想见这个妹妹,吩咐内侍长让她先回去。
这是第一回,李瑾巴巴地过来没有见过大姐姐。她抱着孩子,感受到皇权冷漠,自己巴巴地过来看李珵。李珵不感恩,竟然就这么将她赶走了。
着实是可笑。
李瑾盈盈一笑,笑着与内侍长说话:“既然如此,孤先回去了。麻烦你转告阿姐,让她保重身子。”
“臣明白,恭送殿下。”
李瑾热脸贴冷屁股,自己得了没趣。她与李珵姐妹多年,努力讨好这位大姐姐,在她式微时也不嫌弃,如今她做了皇帝,立见高下。
人心薄凉,姐妹情分都是靠不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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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分,观主出宫去了,李珵见过两波朝臣,忍着身上疼,眼看着天色将黑,她忍不住疼,匆匆回宫去了。
躺在床上,侧身躺着,肩背的疼次才稍微好一些。
迷迷糊糊睡到亥时,耳边传来声音:“陛下用过晚膳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