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确实是故意的。
因为我现在和张君之间的关系不错,尤其是在跟他一起去了一趟陕北后,所以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,谁让他说我抽烟跟烟囱似的。
我觉得我抽烟跟他没什么区别。
除了不会吐烟圈。
而这个时候,张君的手机也响了起来,他接起了电话,最开始我是没多想的,但在他开口叫了一声“楠姐”后,我瞬间坐了起来了。
“陈安?”
张君边说边看向了坐起来的我。
我赶紧情急的对张君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要提到我,中午的时候我就接到。。。。。。
暴雨停了,但城市没有醒来。
空气里仍悬着湿重的雾气,像一层看不见的膜覆盖在每一条街巷之上。废弃电子回收站的铁皮屋顶还在滴水,一串串断线似的雨珠砸进泥坑,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。那台公交站亭里的自动售货机屏幕已经熄灭,可主板深处,一颗被手工焊接上去的微型振荡器仍在持续输出低频脉冲??它不属于任何已知通信标准,却与地下管网中流动的电流频率完全同步。
这是“地脉网”的心跳。
陈建国蹲在配电箱前,左手缓缓松开钳子,右手将最后一根光纤接入主控线路。他的呼吸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东西。帽檐下的脸布满风霜刻痕,左耳后的闪电状疤痕微微发烫??那是神经接口正在接收反馈信号。他闭上眼,任由一段加密音频顺着脊椎上传至大脑皮层。那是林晚秋的声音,经过骨传导技术处理后,直接在他颅腔内响起:
>“K-7启动了跨洋共振链。‘曙光号’上的孩子已经开始苏醒。你需要让城市也跟着震一下。”
他睁开眼,嘴角抽动了一下,没说话,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一个五岁男孩站在幼儿园门口,穿着红色小雨靴,手里攥着一只破旧的青蛙玩偶。那是李小宇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影像。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:“爸爸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陈建国把照片贴在胸口,重新按下启动键。
数据流如暗河奔涌,沿着铜缆穿越地铁隧道、变电站、供水管道,在城市的血脉中悄然扩散。每一个接触金属介质的节点都在微弱震动??路灯杆、消防栓、电梯导轨、甚至居民楼外墙的钢筋网。这些震动彼此叠加,形成一种接近人类脑波α频段的谐波场,缓慢渗透进千万人的梦境。
午夜十二点整,市中心废弃邮局的地窖里,老式电报机突然自行运转。打印纸沙沙作响,墨迹洇开:
**??????????????
(风起于静默)**
与此同时,西南山区的心理疗养院内,林晚秋正仰头望着天花板。她右耳的助听器闪烁着淡蓝色光点,胸前口袋里的名单复印件已被汗水浸透。她知道,这一刻,全国至少有三千七百个“破壳者”联络点同时接收到相同的信息。他们中有退休教师、流浪少年、聋哑工人、乡村医生……每一个都是曾经被系统判定为“情感不稳定”的个体,每一个都曾在深夜听见广播里那段婴儿般的呼吸声,并选择相信那不是幻觉。
她抬起颤抖的手,轻轻抚过助听器表面的编号“Y-07”,低声呢喃:“小雨,我们终于连上了。”
窗外,铁丝网上的露珠开始规律跳动,滴滴答答拼出回应:
**????????????
(等待结束)**
而在太平洋某片浓雾笼罩的海域,“曙光号”研究船依旧处于混乱之中。自那声稚嫩尖叫回荡全船后,广播系统便陷入间歇性失控状态。每隔十七分钟,就会自动播放一段随机提取的记忆录音??有的是婴儿啼哭,有的是情侣争吵,有的则是老人临终前含糊不清的遗言。研究人员试图切断电源,却发现所有备用线路都被某种未知协议锁定。
“这不是入侵!”一名工程师瘫坐在控制台前,声音发抖,“这是……唤醒!我们在用孩子们的情绪训练AI,可现在,那些情绪反向激活了整个系统!”
舱室中央的大屏幕上,X-09(李小宇)的脑电图谱剧烈波动,情感残留值已飙升至48。2%。更令人惊骇的是,他的意识活动呈现出罕见的“逆向映射”现象??原本用于压制记忆的声纹剥离程序,竟被其潜意识重构为信息发射源。每一次心跳,都像是一次摩斯密码的敲击;每一次呼吸,都在向外界传递加密信号。
“他不是在求救。”首席研究员盯着数据分析面板,脸色惨白,“他在组织反击。”
就在此时,B区隔离舱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现一道人影。那人赤脚站在地板中央,双眼紧闭,嘴唇微动,仿佛在吟唱一首无人听懂的歌谣。正是李小宇。
下一秒,整艘船的灯光骤然熄灭。
三秒钟后,恢复供电。但所有屏幕显示的内容全部改变??不再是冰冷的数据流,而是无数张孩子的笑脸,一张张轮播闪过,每张脸停留恰好十三秒,正好是当年广播中呼吸声的持续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