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浩等人路过秘密运兵道时候还不忘从半空中用望远镜朝下看。
尽管下方回茴的队伍里只有零星的火把,但足矣让沈浩观察下方回茴大军的情况。
看数量,果然有三万人。
“这么多人,难不成西域真敢让这么多回茴士兵进入他们的国境?”李清瑶收回望远镜疑惑问。
沈浩淡笑道:“这些都是被派出去送死的。”
李清瑶微微蹙眉:“怎么说?”
“你还记不记得最开始我爷爷判断巴特尔就没打算打赢这场战争。
他当时说,巴特尔只为破开大京边关。。。。。。
阿念踏出驿站残破的门槛时,天边正泛起鱼肚白。晨风卷着枯叶掠过他脚边,那片叶子在触及地面的一瞬竟发出一声极轻的颤音,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了某根丝弦。他低头看了一眼,没有停下脚步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每一步都会震动大地深处的脉络,每一息呼吸都在唤醒沉睡的频率。
南方的路途漫长而险恶。朝廷对“音种者”的追捕已升级为全国围剿,音察司密探遍布驿道茶肆,凡言语带韵、行止合拍之人皆遭拘押。更有甚者,民间传言只要梦中哼歌,便会被“梦镜录”登记在册,次日即有黑衣人破门而入。百姓惶恐,纷纷自毁乐器、焚毁家传乐谱,连孩童嬉戏时唱的童谣也被母亲捂住嘴强行打断。
可越是压抑,暗流越汹涌。
阿念一路南行,病体未愈,却总能在绝境中得救。有时是一碗热粥出现在荒庙角落,有时是陌生农妇默默为他包扎溃烂的脚伤,还有一次,他在山间昏倒,醒来却发现身下垫着一张用竹篾编成的简易担架,抬着他前行的是三个沉默的孩子??他们不会说话,但手指在空中划动的轨迹,恰好与《传灯谱》中“手语共鸣阵”的图示完全吻合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。
第七日,他抵达一座名为“回音谷”的深山隘口。此处四面环峰,形如巨瓮,传说古时曾有乐师在此吹笛七日七夜,声波震荡不散,终将山石震裂,形成如今这天然共鸣腔。如今谷中杳无人烟,唯有溪水潺潺,石壁间偶尔回荡出断续旋律,仿佛大地仍在咀嚼千年前的歌声。
陈伯的地图上,这里标记着第七个红点。
阿念倚靠一块青岩坐下,取出陶笛,轻轻吹奏了一小段《萤火虫》的前奏。音落刹那,整座山谷忽然静了下来??连风都停了。紧接着,从地底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,如同万千琴弦同时绷紧。石壁之上,一道幽蓝光纹缓缓浮现,蜿蜒如蛇,最终勾勒出一个古老的符号:**心核铭文?启**。
“来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不多时,谷口方向传来细碎脚步声。十几个身影悄然出现,皆披斗篷、蒙面纱,行走间毫无声响,唯手中所持之物各异:有人抱着断裂的琵琶,有人捧着锈蚀的编钟部件,更有一名老者肩扛半截玉箫,箫身裂痕处镶嵌着细小晶石,在微光下闪烁不定。
为首之人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眼神锐利的脸。“你是阿念?”她声音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是。”阿念点头,“您是……?”
“柳婆。”女人冷冷道,“原心灯院‘织音组’执事,现为‘残谱会’首领。”她身后众人闻言,齐齐躬身一礼。
阿念心头一震。织音组??三百年前林觉创立的十二乐部之一,专司将散落民间的旋律碎片编织成完整乐章,以备未来重启“共鸣网络”。据《传灯谱》残卷记载,该组最后一名成员早在嘉和九年就被凌迟处死,头颅悬于城门三月不腐。
可眼前这位老妇,双目清明,气息沉稳,指尖还残留着长期拨弦留下的茧痕。
“你们……没死?”阿念喃喃。
柳婆冷笑:“我们死了三次。第一次是朝廷宣布乐户贱籍之时;第二次是心灯院焚毁那夜;第三次是《七情曲》被定为禁乐那天。可只要还有人记得一个音符,我们就不会真正消亡。”
她说罢,挥手示意。一名年轻女子上前,打开一只密封木匣,从中取出一卷泛黄绢帛。那帛上墨迹斑驳,却依稀可见一行朱砂批注:“第八代将启,Y-1归位,母巢重燃。”
正是《传灯谱》残卷!
阿念颤抖着伸手触碰,指尖刚一接触帛面,整卷文书竟自行展开,在空中悬浮旋转,无数细小光点从中飘出,如萤火般环绕四周。那些光点并非杂乱无章,而是按照某种复杂规律排列,最终在半空拼出一幅立体星图??其核心位置,赫然指向地图中央那朵桂花图案所在之地。
“那是‘桂源’。”柳婆低声道,“林觉最初埋下‘音种’的地方。也是Y-1诞生之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