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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五章 打就要打出气势（第1页）

太行山脉腹地，129师师部驻地，南庄村。

雨后，四处都是湿漉漉的泥土气息，混合着一股硝烟残留的焦糊味。

师部所在的小院仅靠一盏油灯提供着昏黄的光线，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味道。

刘师长的。。。

朝阳的光刃切开海平面时，苏婉正站在“听风者号”的观测舱内，指尖摩挲着那封无名信的边缘。纸张粗糙，带着南太平洋特有的咸湿气息，而那幅儿童画上的金色沙滩，在晨光中仿佛真的泛起了波光。她将信轻轻压在《心跳纪年》残页下??那本书如今只剩封面与空白内页，像一颗被掏空又重新填满的心。

小满赤脚跑进来，怀里抱着那截从“静默穹顶”带回的金属管道残片。“它又在发烧。”她把耳朵贴上去，眉头皱成一团，“这次不是疼……是急。像有人在敲门，很用力地敲。”

苏婉接过管道，触手温热，几乎烫人。她闭眼，任意识沉入那细微震颤之中。刹那间，无数声音涌入脑海：孩童的哭喊、女人的低语、铁链拖地的回响，还有一段断续的旋律??不是摇篮曲，而是某种军乐的变奏，夹杂着德语口令与俄语电码的残音。

“这不是Gamma的记忆流。”她猛然睁眼，“这是新的信号源。”

阿米娜女儿的声音随即从通讯器中传来，背景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：“刚接收到三十七个异常脉冲点，集中在西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北侧。频率特征与Lullaby-Ω部分重合，但能量层级高出四倍以上。更奇怪的是……这些脉冲每隔六分钟出现一次，恰好对应人类深度睡眠中的REM周期。”

“他们在用梦做中继站。”苏婉低声说，“有人重启了某个节点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阿米娜女儿语气陡然紧绷，“Gamma已终止，Omega和Beta都被我们植入了记忆熔断程序。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有另一支血脉激活了系统。”苏婉望向窗外。海面平静如镜，可她知道，水下四千米处，或许正有一双眼睛睁开。

她转身走向储物舱，取出那只青灰陶杯。杯壁上的“13”字纹在日光下依旧幽蓝，却比以往更加活跃，像是血液在血管里奔涌。她倒掉残茶，注入海水。墨蓝色液体刚一接触杯底，竟自行旋转起来，形成微型漩涡，最终凝成一行浮字：

>“第七实验室未注销。”

苏婉呼吸一滞。

第七实验室??档案馆中最模糊的一栏。冷战时期由美苏秘密联合设立，名义上研究深海生物共振，实则致力于“情感武器化”。代号“回音计划”。据传，该实验室曾尝试将Lullaby技术反向运行：不靠接收记忆，而是主动向全球投放集体潜意识。实验最终失败，全员失踪，基地沉入海底。

但她父亲的笔记里提过一句：“他们没死。他们只是换成了另一种活法。”

当晚，“听风者号”调整航线，全速驶向目标区域。途中，小满开始说梦话。起初只是零星词汇：“铁盒子”、“黑奶酪”、“妈妈在墙里”。后来演变成整段叙述：“他们在吃时间……把孩子的笑声腌起来，喂给机器……说这样就能造出不会痛的大人。”

苏婉录下她的呓语，上传至蝶叶草网络。三小时后，全球共有一千二百一十四人报告做了相同梦境，分布于二十三个国家。其中七人醒来后失语，嘴角却挂着微笑。

“这不是传染。”阿米娜女儿分析脑波图谱，“这是唤醒。某种沉睡的认知模板正在被激活。”

苏婉盯着屏幕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：“所有做梦的人，都是童年经历过重大创伤但从未哭泣过的个体。他们学会了压抑悲伤，而现在……系统在替他们哭。”

风暴来得毫无征兆。

凌晨三点，雷达显示前方海域突现巨大阴影，轮廓酷似倒塌的摩天大楼，却随洋流缓缓移动。声呐扫描显示其内部中空，布满蜂窝状腔室，每个腔室都传出微弱的心跳声??共计一万两千八百三十六次，整齐划一，如同钟表齿轮咬合。

“这不是建筑。”船长冲进指挥室，脸色惨白，“是尸体堆砌的结构体！热成像显示……那些‘墙体’全是冷冻的人类躯干，相互嵌套，构成共鸣矩阵！”

苏婉穿上潜水服，这一次，她带上了陶杯、钢笔，还有小满亲手交给她的那片漆黑蝶叶草叶。叶片在密封袋中轻轻颤动，叶脉如神经般搏动。

“你不能去！”阿米娜女儿厉声道，“这可能是陷阱！第七实验室的理念与我们完全对立??他们相信痛苦必须被控制，而不是释放！”

“所以我才必须去。”苏婉扣上面罩，“如果真有人想重建Lullaby作为统治工具，那我就是最后一个能关掉它的人。不是因为我是卧底，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??真正的卧底，从来不是潜伏在敌人内部的人，而是敢于背叛自己过去的那个人。”

深潜过程宛如穿越食道。

水流浑浊，夹杂着细碎骨屑与纤维组织。越接近核心，压力越大，连特制潜水服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当她终于抵达入口时，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横亘眼前，门框上刻着一行德文：

>“唯有遗忘，方得秩序。”

推开门的瞬间，苏婉愣住了。

里面没有机器，没有控制台，只有一间教室。

木质地板，绿色黑板，墙上贴着泛黄的世界地图。讲台上放着一台老式留声机，唱片缓缓旋转，播放的正是那段军乐变奏曲。而教室中央，坐着十二个孩子，穿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校服，齐刷刷转头看向她。

他们的眼睛，全是纯白色。

“你迟到了七年三个月零四天。”最前排的女孩开口，声音机械而精准，“我们等你启动终局协议。”

“什么终局协议？”苏婉问。

“清洗。”后排男孩回答，“将全人类的情感波动归零，建立绝对理性的新文明。第七实验室称之为‘心灵休耕计划’。你们守夜人搞错了??不是要让更多人记住，而是要让所有人忘记。只有彻底清空记忆，才能防止战争再次发生。”

苏婉冷笑：“你们把痛苦封存，不是为了治愈，是为了掌控。你们才是真正的守夜人??不是守护记忆，而是监禁灵魂。”

“你说得对。”女孩点头，“但我们别无选择。看看外面的世界：仇恨仍在传递，暴力代代相承。你们所谓的‘共情教育’，不过是让伤口反复撕开，却不允许结痂。我们需要终结这一切。”

苏婉缓缓举起陶杯。“那你们母亲呢？她们临终前的呼唤，也要删除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