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大方?”
沈卿云松开手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微启的唇:“什么都肯给我?”
唐九霄忽然攥住她的手腕,将手掌紧紧按在自己心口。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。
隔着坚实的胸膛,那颗心脏正为她剧烈跳动。
“同你分离的这一年,我时常在想。”
他嗓音凝着某种歇斯底里的平静:“若当初死在地牢的是我,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,至少……”
“我能在你心里牢牢占据住那一席之地。”
沈卿云止不住地颤了颤。
烛火昏暗,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却清晰可见。
那是种近乎毁灭的疯狂。
她脸上的畏惧,哪怕转瞬即逝,依旧无比清晰地落进了他眼底。
“别怕。”
他轻吻她的唇瓣,细密睫羽拂过她脸颊肌肤,掀起一阵颤栗:“阿云,而今除了把这颗心全然剖给你看,我早已无计可施,别无他求。”
唐九霄嗓音温柔得近乎哀求,然而,那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,却如铁箍般不容挣脱。
沈卿云在逐渐加重的喘息里闭上双眼,任由他的气息密不可分地缠缚周身。
她在心底止不住地放声冷笑。
好个无计可施。
好个别无他求。
这世上最擅长以退为进,以柔克刚的人,分明是他唐九霄自己。
天蒙蒙亮,清晨寒气逼人。
崔衍望见那道自廊内缓步而出的熟悉身影,不由一怔。
晨光熹微,恰好照亮唐九霄颈间一道暧昧红痕。
那分明是女子齿痕,深深印在喉结下方,结着细碎血痂,在冷白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。
崔衍说不清心下是惊是惧,只觉一股寒意自脊骨窜起,陡然打了个激灵。
“崔大人。”
见到他,唐九霄倒是神色如常,唇角含笑拱手一礼,浑然不觉颈间痕迹何等惊世骇俗:“一路辛苦。”
崔衍慌忙垂首,若非极亲密的纠缠,绝不可能在那个要害之处留下如此印记。
想起那位沈姑娘素日里那模样,竟不知该惊骇于她的胆大妄为,还是该佩服这位唐九公子的纵容。
他强压下心头骇然,躬身回道:“不敢言苦。若非先前承蒙九公子出手相助,此刻崔某怕是早已家破人亡,哪还有如今的光景?”
“举手之劳,何必挂齿。”
唐九霄笑意温煦,措辞却滴水不漏:“你我既是朋友,崔大人往后若再有难处,尽管来寻我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