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脉搏雄健,精气旺盛。闭精而肾健,闻诊断脉息不乱,显是心知肚明。心性沉稳,此类人多强势霸道,占有欲极强。对此事不焦不躁,容女子开口,是谓纵容。屏后身形侧向女子,足见在意,便是宠爱。
故而,若非意外,当是自封精血,恐女子受孕伤身,倒是一片苦心。
反观女子虽出言询问,语气却无担忧之色。
安太平收手,目光澄明,带着洞悉世情的豁达,颔首道:“此症可治,然需长久之功。纵是治愈,一年内亦不可生养。待药毒排尽,精血纯净,子嗣自当康健。”
兰浓浓轻颔首,忽问:“敢问安大夫,闭精与绝精可相同?”
自是不同的。
“闭”乃封闭,“绝”为断绝,字有差则意有别。封可解,绝无解。然不论何种,于这位畏寒难愈的夫人而言,并无二致。
故安太平只道:“于夫人并无不同。倒是今日既来了,夫人可愿容老夫为您看诊一番?”
覃景尧微微一笑,执过她的手置于脉枕,自袖中取出一方无纹雪白丝帕覆于她腕上,一臂揽其腰际,转首微颔首,
“安大夫,请。”
莫畴虽年仅而立,然天赋卓绝,自小耳濡目染,基本功扎实,阅历亦足。对症下药,用方极佳,纵是安太平亦无可指摘。
他颔首不乏赞赏:“夫人曾受冻伤,然调养得宜。为您医治之人用药稳妥,对症扎实。只要好生照料,勿再受寒,仍请那位大夫据症调方,想来三五年内,夫人寒症便可痊愈。”
“至于头疾,亦与寒症相关。待症消,自当一并而解。”
第62章第62章吃桃,背负
二人皆未开方,离了安和堂,马车依兰浓浓之意又往城中别家知名药堂号脉。
她着实谨慎,连坊间小有名气的私医处亦不放过,林林总总访了不下十处。诊出的脉象有深有浅,却皆言子嗣有碍。
被人断言子嗣有碍,于男子而言堪称折辱。而明知结果仍一次次听入耳中,无异于伤口撒盐,雪上加霜。偏生二人一者自顾心事浑然未觉,一者坦荡自若不以为意。
夏去秋来,天高气爽之际,正宜秋猎。往年此时,若逢沐休,覃景尧便率府卫至野外山林狩猎,张弓驰骋舒展筋骨。所获猎物分赏随从,整张完好的皮毛则收拾洁净送入宫中,尽兴至午夜方归。
而今有了她,那些曾令他兴致盎然的消遣,皆不值一提。他握着她的手漫步徐行,纵是漫无目的,只要她在身侧,便乐在其中。
她爱食蜜桃,去岁覃景尧便命人在叠香山的庄子里移栽满园桃树。上百株桃树先后结果,再由老农每日精选最香甜饱满的极品桃果,送入府中供她享用。
桃树本是春夏结果,这片桃林却四季常开,其中所耗人力可想而知。
兰浓浓不知内情,只道每日所食之桃皆购自外间。此刻乍见满园桃树枝干交叠,花瓣漫天,硕果压枝,风过处落英如雨,沁人桃香拂面而来。
花瓣缀于发髻肩头,轻抚颊侧,微凉柔嫩,直教人醺然欲醉。
置身这般美景之中,只觉万般烦忧皆可忘却。
帷帽已除下,兰浓浓微仰首,双眸轻阖,唇边漾着愉悦的弧度,连颊畔深藏的梨涡都悄然浮现,足见此刻身心轻畅。
覃景尧未扰她,只一臂揽在她腰间,使她仰靠在自己肩头。她沉浸赏景,他便垂眸凝望,眼帘之下藏着无人得见的缱绻柔情。
直至闻她一声轻长喟叹,他方含笑低语“来”,牵起她的手穿行于漫天花雨,在一架缠满桃瓣的秋千前驻足。
秋千长而深,即便躺卧亦绰绰有余,其上铺着蓬软垫靠。覃景尧双手托住她的腰,轻巧一提便将人安置其上。挺拔身躯俯近时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,兰浓浓屏息凝神,却见他已收臂抽身,屈膝蹲于她身前。
然他身量极高,即便蹲踞仍较她稍高。
“浓浓曾说想在花下荡秋千,今日便叫你如愿。”
笑容清朗的男子温声道,同时托起她桃粉色的指尖俯首落下一吻。
眼前倏然一暗,糅合蜜桃甜香的檀息拂过鼻端。下一瞬,秋千荡起,视线骤然升高,又倏然坠落。
兰浓浓只听身后传来男子的笑道“抓稳”,忙双手攥住靠背软带。
失重感袭涌而来,她心口骤紧,继而猛然倒退,胸腔里沉甸甸的思绪似被一并拽出,心头蓦空。再被高高推起时,她见正前方一株桃树花果压枝,被裙摆轻蹭,枝摇花落如雨簌簌。
她不自觉松开一手欲挽,然指尖未及触及,便被秋千绳索倏然带回。
兰浓浓索性抛开杂念,既玩便玩个痛快。她放松身心倚靠秋千,任其荡曳。蓝天白云,清风拂面,落花如雨,好不舒畅。
微调坐姿,于升空下落时做了回辣手摧花之徒,掬了满捧花瓣置在身边,任其随秋千起落飘散。
瞥见花枝间藏着一颗水灵饱满的蜜桃,她一心想将其摘取。明知距离与滞留时间不足,屡屡落空亦不气馁。她不断调整姿态,几番来回已沁出汗意,人却越挫越勇,琉璃般的明眸盛满斗志。
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前几次虽未摘得,却晃松了枝桠。待又一次荡起落下,那桃竟自行脱落,顺她拉扯之势直落怀中。
“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