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大门轰然从内打开。
徐闻听面上泛起喜色,随即陡然僵住,不可置信:“你怎么……”
只见来人一手撑伞,戴白手套,松白发带,一身常服,容貌冷峻。
他垂着眼,面目轻疏,不经意露出脖间新鲜的爪痕:“徐闻听。”
徐闻听骇然:“小叔……怎么会是你?”
所有分割的证据在他脑中猛然连成一条线——
祈福过夜、推迟他们早该定下的亲事、生辰宴后因为孟茴过敏,对他大打出手、回竹苑耳房的金屋、围猎的相救……
这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,完全指向一个早就出现在他心底,却被他忽视的答案。
他的视线落在徐季柏脖间的红痕上。
瞳孔猛然一缩。
“徐季柏!你他妈知道她是谁吗!她是你的侄媳!”
徐闻听大步踩上过水坑,抓着徐季柏的衣襟,重重一拳挥出。
一拳、两拳、三拳……
“我那么信任你!徐季柏!你居然对你侄子的未婚妻出手!”
第四拳落下前,徐季柏伸手,轻飘飘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他的唇角渗出血,伞早就被打得落在脚边,身上湿透,额角沾着头发,可一点不显得狼狈,气质仍旧出尘得冷冽。
徐季柏沉声:“打够了吧。”
“不够!”
徐闻听一把甩开他的手:“李德明说有别人对孟茴心怀不轨,我连小五都怀疑了都没怀疑你!徐季柏,你对得起满京城说你的光风霁月吗!”
“不要把你们强贴的标签加在我身上。”
徐季柏弯身捡起伞,收拢。
他掀起眼皮看向徐闻听,声音淡淡:“我没有义务对你们强加给我的东西买单。
“何况,凭什么一定是你。”
“她是我的未婚妻!”
徐季柏道:“这句话我早就和你说过,你有的不过是幸运的命格,没过明路没定日子没送聘礼,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决定她的身份?”
“那你又凭什么?卑劣的小人,不要对我指手画脚。”
“凭我比你更爱她。”
徐闻听浑身僵住,血液逆流,耳边蜂鸣声爆炸响起。
可片刻,他怔然道:“你比我更爱她?你知道我喜欢她多少年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
徐季柏道:“你五岁认识她,到现在十九岁,一共十一年。可徐闻听,我不觉得连喜欢对象都认不清楚的人,能真得称之为喜欢。”
“你他妈……你他妈在说什么?”
“非要我说这么清楚?你不是喜欢孟祈吗?”徐季柏残忍道,“宫宴时我就猜到了,后来在你房间找到了孟祈的小像——这件事我没和孟茴说过,怕她难过。
“但徐闻听,这样的你,怎么敢对孟茴称为爱呢?”
体无完肤。
一个照面,徐闻听惨败。
他脸惨白一片,嘴唇发青发紫,是缺血的前兆。
了他毫无知觉,只愣愣地看着徐季柏:
“让我见见她,行不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