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江凡骑着大黑狗,拖着凶兽疾驰而至。
大黑狗鼻子使劲嗅着,疑惑的望向面前的叶半夏。
在它的感应中,那道残魂气息,最后是消失在这女人面前。
但它只是一个八窍元婴呀?
带着疑惑。。。
暴雨过后,天地如洗。少年站在破屋门前,手中握着那柄锈迹斑斑的剑,指尖触到铁刃时,仿佛有电流自掌心直贯脑海。他眼前一黑,又见那白衣人立于风沙尽头,背影孤绝,却撑起整片苍穹。
“这次,轮到我了。”
五个字在他心头炸开,像春雷劈碎冰河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,也不记得从前??只依稀梦见无数次轮回中,他曾是那个在田埂刻字的孩子,是守志院献花的幼童,是盲眼琴师梦中听见《不退》曲调的倾听者,是千年课堂里写下“我也要当一个不退的人”的小女孩……每一次,他都死了;每一次,他又醒了。
而现在,他是最后一个被选中的人。
屋外泥泞未干,荒野延展至天边。远处山峦起伏,隐约可见一座倒塌的石塔,塔基上爬满青苔,中央嵌着一块残碑,字迹已被岁月磨平,唯余一道裂痕,形如断剑。少年一步步走过去,脚步沉重,却坚定。每踏一步,脚下便浮现出一道光纹,似古老阵法苏醒,又似命运之线重新接续。
当他靠近石塔,空气中忽然泛起涟漪。一道虚影浮现??不是人形,而是一团流转的星火,悬浮于残碑之上,静静注视着他。
“你感知到了?”星火开口,声音如同千万人齐语,低沉而悠远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少年喘息着:“你是……谁?”
“我是太虚意志的碎片。”星火缓缓旋转,“也是你曾见过的一切。我是农夫手中的锄头,是剑修最后一击的余晖,是老僧诵经时落下的泪,是稚童仰望星空时眼中的光。我是他们共同的选择,是‘不退’二字凝聚成的魂。”
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锈剑:“它……为什么选我?”
“不是它选你。”星火轻颤,“是你一次次选择了它。你在每一世都曾面临抉择:逃,或战;活,或死;忘,或记。而你从未真正放弃过前行。”
话音落下,天空骤变。乌云翻滚,竟在高空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,瞳孔深处闪烁着不属于此界的符文。那是伪尊残念!即便坟墟已封、轮回已断,仍有执念妄图篡改因果,否定江凡之牺牲的意义。
“凡人。”空中传来冷漠的声音,“你可知何为徒劳?万年之后,连星辰都会熄灭,你还想重燃什么?”
少年抬头,雨水再次落下,打湿了他的脸庞。但他没有退。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”他说,“但我知道,如果我现在转身离开,那才是真正的终结。”
星火猛地暴涨,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,与那巨眼对峙。天地间响起古老的吟唱,来自四面八方??北境守将的叩首、东海鲛人的灯祭、西漠僧侣的钟声、南天界学子的诵读、守志院孩童的献花……无数记忆交织成网,将少年包裹其中。
他的身体开始发光,不是因为力量觉醒,而是因为他被记住了。
被那些不愿遗忘的人记住。
锈剑发出嗡鸣,表面铁锈簌簌剥落,露出内里晶莹如玉的剑身。那是灵魂之针所化的白玉长剑,在经历万年沉寂后,再度回应主人的呼唤。
“你不是第一个。”星火在他耳边低语,“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但此刻,你是唯一活着的‘锚点’??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支点。”
少年闭上眼,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:
那个混元州偷包子的小贼,被官兵追至断崖,锁链缠身,绝望等死……然后,一剑斩来,白衣飘然。
“你可以不做英雄,但别做恶人。”
那一夜,东海风暴肆虐,心灯独明,有人逆流而入,只为取回遗骨。
那一战,冰原血染,披甲修士以神格镇邪,换来百年安宁。
那一瞬,因果轮盘自行飞出,铜盘裂纹中传出苍老叹息:“终于……结束了。”
还有那盏漂洋过海的琉璃灯,落在荒岛破庙,照亮半袖羽衣;
还有那本手抄《太虚秘录》,扉页写着:“非为力量,只为铭记。”
还有那曲无人听懂却令万人落泪的《不退》……
所有的一切,都不是为了让人跪下祈求救赎,而是为了让后来者知道??
**你可以怕,但不必停。**
少年睁眼,双目已无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