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唤得太轻了。
却像用手抓住了他的心,一寸一寸,往火里拽…………
她嫁进来的头三日,他没再见她。
容重云也不是回避——只是避得不露痕迹。他一如既往地早起、议事、练字、读经,把所有心绪压进每日的规矩里。
可游采薇的名字,总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来。
比如下雨的时候,他路过后院,看见廊檐下晾着几件衣服——其中一件是淡红的,绣着几朵狗尾巴草图样。
那不是谁都敢穿进宅子的颜色,也不是谁会穿得这么自然。
他顿了脚步,没看太久。
可回屋后,那画面就印进脑子里。
……
那晚他翻了整整一卷《周礼》,却连个字都看不进去。
他起身,走到窗边。
偏院的灯还亮着。
月光落在她房檐,影子斜斜地,映出她晾在屋内的身影。
她刚洗过头,湿发披在肩上,单衣贴着后背。她动作随意地擦头发,一边还在哼小调,像在乡下一样自在。
她不知道窗子没关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站住了脚。
她掀起衣摆擦头,侧过身去的一刻,腰身一收,那一片曲线若隐若现地映在纸窗上。
他呼吸停了一瞬。
容重云本能想转身。
可是他没有。
他不是没碰过女人,少年时也不是没冲动过。可他早早学会自持,从未真正把“渴望”两个字放在心上。
——直到游采薇。
她不是故意的。他知道。
她天性张扬,举止粗野,说话带火气,连走路都风风火火,可她偏偏长了一副明艳骨头,像是命里就是让男人动心的。
她的一举一动,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挑逗。
可她偏偏没意识。
她越不知情,他越恨。
越想躲,越想看。
……
他撑在窗前,一只手扣紧窗格,指节泛白。
她转身离开的一瞬,他终于闭上了眼。
太晚了。
她的影子早已刻进他脑子里,褪不去了。
他想象她站在他面前,湿着发,抬起头,语气亲昵地叫他一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