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知无依无靠,见了沈宣便低眉顺目,只求沈宣怜他与孩子可怜,让他们可以住在侯府。
沈宣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女孩儿。眉眼既不像他,也一点儿不像薛凤鲤,也不知到底是遗传了谁的。
他想起沈从霜曾说过薛凤鲤不易生育一事,心中已有些了然。
不过此事与他无关,他自是不会追究,又看在沈从霜与他报信的份上,便允了沈从霜的要求,让他带着孩子住在了薛凤鲤院中。
薛凤鲤一个罪人,已经被看管起来,院中只得两个下人伺候着。
他虽然已经落魄,但从小养到大的性子却是改不了的。便是已经沦落至此,对着两个下人还是呼来喝去,少不了被伺候的下人们埋怨。
沈从霜搬入薛凤鲤院中之后,沈宣便给了他掌管院子事务的权力。
听闻他刚搬进去的时候,薛凤鲤还与他大吵了一架,后面又过了几日,便再没听到他院中传来什么动静。
沈宣之后才得知,原来薛凤鲤之前虽出不了院子,但还能离开屋子中院中走动。但沈从霜搬进去后,便让院中下人把薛凤鲤关在了房间里,连房门也不让他踏出一步。
每日除了送饭和打扫卫生,不允许下人们与薛凤鲤说一句话。
渐渐的,薛凤鲤似乎也被他折磨的老老实实,再不敢多说一句。
沈宣自是不会对薛凤鲤有一分同情,只觉得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若是他往日待沈从霜好些,怕是也不至于如此。也是这沈从霜才能治得住他,想来他如今的日子,是比之前要更难过了。
金枝出嫁了,嫁给了薛府里管着田庄的任管事的儿子任大郎。
这婚事是两家父母着人介绍的,两人见了面对对方也都颇为满意。
沈宣趁着金枝出嫁,破格给他提了个一等随侍,让他随着任大郎一起出了府,去管理庄子上的事务了。
金枝被提了一等随侍,金桂自是也跟着一起升了等。金枝离开了侯府,金桂则是实打实的得了实权,做了沈宣身边最体面的话事人。
金枝出嫁当日,沈宣赠了金枝一套黄金头面,又并百两黄金的嫁妆,叫他风风光光的从侯府里出了门。
府中的丫鬟随侍无不羡慕,只道是跟在侯爷夫郎身边,才能有这等体面。日后就是看在侯府这般面子上,婆家也不敢慢待他,这金枝的下半辈子也算是有所靠了。
待金枝出门之后,沈宣才叫了金桂过来问他:“你与金枝年纪相仿,若是家中也有看上的好亲事,我也可同金枝一般,体体面面的送你出门。”
金桂闻言便跪地说道:“沈哥儿,你是知道我的。我不想嫁人,只想一直留在你身边伺候你。”
沈宣早猜到他会如此说,便让他起身,给了他一封书信。
金桂不知那书信到底是什么,有些疑惑的接过一看,竟是一封介绍信。原来是沈宣推荐了他去京中的一个专门收取女子与哥儿的学堂读书。
“这枫安学堂里面收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小姐与哥儿,教的也都是一些珠算管家理财之道。你在府中已经识了些字,也算是有些基础。但若再让你多做些别的,到底是不足。”
“你既然有心留用,那就去这里上上学,多学点本事,也好回来帮我的忙。”沈宣说道。
“沈哥儿!我定会好好上学,不会丢了你的脸!”金桂十分激动的捏着那封书信,心中一时感慨万千。
这等学堂,就是京中的有钱人家也不见得会送自家子嗣过去。沈哥儿待他如此,是叫他一生受用,如此恩德,竟不知如何回报才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