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锦衣卫那边有了进展,南宫射月与勾奴很快联袂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司。
陆谡也不多言,直接将卷宗往两人面前一推。
“两位请看!”
两凤鸣司千户同时将目光落在卷宗之上,看到卷首贴着的名字,。。。
那身影走近时,李砚之并未起身。他只是将笔轻轻搁在膝上,目光落在田间那道被月光拉得极长的影子上??像一道尚未填满的沟,等着新来的犁去续写。来人停在篱笆外,放下锄头,动作缓慢却有力,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记得泥土的重量。
“你来了。”李砚之说。
“我来了。”那人答,声音低沉,带着西北风沙磨出的粗粝,“我走了三年,问了三百个村子。他们都说,‘守问堂’有个老人,教孩子种薯,也教他们做梦。”
李砚之笑了笑,眼角皱纹如田垄般舒展:“梦不能白做。要做能醒的梦。”
来人点头,解下肩上的布囊,从中取出一本册子。封皮已磨损,边角卷起,纸页泛黄,显然一路随行多年。他双手递上:“这是我写的《我吃的这顿饭》。不是为了考官,也不是为了别人看。是为了……记住。”
李砚之接过,翻开第一页。字迹歪斜,墨色深浅不一,有些地方甚至被水渍晕开,像是曾在雨中书写。但他读得很慢,一字一句,如同咀嚼糙米。
>“那天我吃的是白粥,配咸菜。
>粥很烫,我吹了又吹。
>可我想起去年冬天,我在驿站当差,一个老妇抱着孙子跪在雪地里讨一口饭。我没给。我说‘粮有定数’。
>她没骂我,只把孩子搂紧了些,说:‘爷爷饿死前,也这么说。’
>我当晚梦见自己变成一粒米,被人踩进泥里。醒来后,我把俸禄全退了。”
李砚之合上册子,抬眼看他:“你原是驿丞?”
“曾管七站九铺,掌文书传递、官马调度。”那人低头,“我以为我在为国效力。直到看见那个孩子的眼睛??和我女儿死前一样。”
夜风掠过薯田,叶片翻动,沙沙声如细语。远处风铃轻响,九十九枚银铃彼此碰撞,名字在月下低吟。
李砚之缓缓起身,走到田边,蹲下,用手拨开表土。根须缠绕,赤薯微露,表皮粗糙,却透着生机。“你看,它不说话,但它记得。你给它水,它就活;你弃它不管,它就烂。土地从不讲道理,它只讲真实。”
来人沉默良久,忽然跪下,额头触地。
“我想留下。”他说,“我不想再做那个递公文的人。我想学会……怎么种出一顿饭。”
李砚之扶他起来,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:“留下的人都有个条件??先种死一块田。”
“种死?”
“对。种到你明白,不是你养活了它,而是它容忍了你。种到你夜里睡不着,担心一场雨会不会淹了苗;种到你看见虫啃叶子,心比自己受伤还痛。那时候,你才算碰到了‘耕’的门槛。”
来人重重点头。
次日清晨,天未亮,守问堂的小院已响起脚步声。那驿丞??如今该叫他耕者了??独自走向分给他的半亩荒地。杂草丛生,石砾遍布,土质板结如铁。他挥锄下去,震得虎口发麻。第一日,仅开出三尺见方。他不急,也不怨,只是每日五更即起,黄昏方归。手起了泡,破了,结痂,再破。指甲缝里嵌满黑泥,洗也洗不净。
第七日,他播下薯种。
第三十日,苗出得稀疏,几株枯黄萎靡。他查不出原因,整夜蹲在田头,借月光翻看李砚之所授的《耕要录》。书中有言:“土有气,人有心,二者相感,方可生发。”他不解其意,便试着与薯苗说话。
“你们要水吗?”
“是太阳太烈了吗?”
“是我没把土翻好?”
孩子们听见了,偷偷笑他“和薯说话”。可第十天后,那几株病苗竟渐渐挺直,叶色转青。更奇的是,某夜李砚之巡田,竟见那块地边缘的薯叶背面浮现出细小文字:
>“他说得对。
>土冷了三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