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房内安静的只剩下西洋自鸣钟的走钟声,吕云黛毕恭毕敬匍匐在四爷脚下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狗奴才,滚!”
头顶上方传来四爷冷冽的声音。
“奴才该死!”吕云黛麻溜转身离开。
出了耳房,她愁眉苦脸抬头,就瞧见蹲在海棠树上的暗四朝她竖起大拇指,夸她勇猛。
她垂头丧气躲到廊柱后,决定今后一犯错就对四爷表白,这歪招还挺管用。
此时苏培盛憋着笑,踱步到她面前:“六子,你若真缺银子就告诉杂家,别拿命啃硬骨头,爷不是咱这种奴才肖想的。”
“苏哥哥别笑话我,那您倒是说说看,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?”吕云黛反问道。
“这”苏培盛被问倒了。
他其实也不清楚四爷喜欢什么样式的女子,爷身边伺候的不是太监就是暗卫,要么就是上岁数的老嬷嬷。
苏培盛是爷的贴身奴才,几乎日日跟在爷身边,也不曾见过爷对哪位贵女或宫女青睐有加。
这些年来,与爷打照面最多的年轻女子,反而是叽叽喳喳闹人的六子,爷几乎与她朝夕相处。
只不过无论爷喜欢何种女子,肯定瞧不上六子。
否则也不会等到如今都不允许六子为他侍寝。
苏培盛摆手推开嬉皮笑脸凑过来的六子。
“主子的喜好别瞎打听,反正爷不喜欢你这样式,你就别再自讨没趣,回头爷恼怒起来,你脖子上吃饭的家伙还要不要?”
“要要要。多谢苏哥哥提点之恩。”
吕云黛见好就收,哪儿还敢死皮赖皮继续追问。
但她根据历史记载,大概猜到四爷喜欢娇柔娴雅的汉女,他后宅姬妾也多为汉军旗女子。
就连他命定的真爱,连历史都承认被雍正偏爱的年贵妃也是汉女。
此时耳房内,胤禛屏退奴才,独自端坐在软榻边。
他的目光投向丢在桌案上那不堪入目的荷包。
狗奴才痴心妄想求来的黄符露出半截,黄符上还缠着她一缕青丝。
他只觉得心乱如麻,满脑子都是她哭哭啼啼求来世缘的可怜模样。
罢了,就当他惜才,想降服她,得到她的忠心侍奉吧。
胤禛取下玉梳上的头发,伸手将他的青丝与狗奴才的青丝缠绕在一起,与那黄符连同荷包一起丢入炭盆内燃尽。
“狗奴才!”胤禛转头看向窗外。
“奴才在~”吕云黛从窗户探头探脑。
“你已如愿以偿。”胤禛不信来世命理之说,举手之劳就能收伏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,何乐而不为。
“多谢主子成全奴才痴心一片。”吕云黛脸上洋溢着假笑,心底却叫苦不迭,不要啊!
她真怕一语成谶,来世真变成挂在四爷腿上的章鱼,幸亏她没说蟑螂,否则定会做噩梦。
“回吧。”胤禛随手抓起果盘内的苹果赏她。
“主子,蜜桔的叶子蔫了。”吕云黛满眼笑意指了指果盘里的蜜桔。
“哼!”胤禛抓起两个叶片鲜绿的蜜桔丢给狗奴才,见她还笑眯眯盯着橙子,他无奈丢给她三个鲜橙,让她滚蛋。
吕云黛得了蜜桔和鲜橙,给暗四分一个,又给苏哥哥分一个橙子,带着剩下的橙子蜜桔和苹果准备归家。
“六子~我这有两张戏票,今晚我临时当值,内聚班的戏票不能退,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,可惜了。”
暗四坐在柿子树上,扬扬手里的戏票。
“成啊,多谢暗四。”
吕云黛接过戏票,转身回到廊下。
她正准备将戏票塞到怀中,准备今夜带着柿子一块去看戏,可手里一空,戏票竟被人抢走一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