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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心语修(第2页)

这般走向萍水庄,樊循之的念叨竟好似起了效,她的眼泪奇异地慢慢止住。虽仍会莫名其妙掉两行下来,总归不再撒豆似的落个不停。

至此,樊循之总算能说出些别的话。他反复叮咛回去冷敷、按摩,隔日若还肿着,要记得热敷。

狄玉仪声音已喑哑起来,问他怎如此熟练。

樊循之正欲答话,狄玉仪却被快步赶来的南明带走。他张口要辩,南明哪里还会等着。原地站了一会儿,樊循之算是明白,自己这形象怕是再难挽回。

*

这日过去,两人心照不宣地“淡忘”了狄玉仪的宣泄。樊循之或许是怕再次提起,狄玉仪才消肿几日的眼睛又遭了难。可她自己,却只是想要逃避。

她有意无意地总想避开樊循之,虽最终并未付诸行动,可樊循之何其敏锐,一点儿苗头就足够他发现不对。

但他这回很懂忍耐,足等了半月有余,才像初次醉酒之后那样,在廊下找到狄玉仪。樊循之已不需要带猫,也不再像那次来势汹汹,他堪称柔和地问,为什么想躲着他。

狄玉仪尚未做好挑破的准备,搪塞他,“太丢脸了。”

樊循之信以为真,“有什么好丢脸的?谁还没哭过似的。”

怕她不信,樊循之一条条数过自己的糗事。偶尔和谷展怀打架打输,常常被他爹娘揍伤……凡感受到痛苦,樊循之便不吝啬自己的眼泪。

狄玉仪先是笑,听着听着笑容又落下。

“袅袅觉得这样太傻?”樊循之问,“还是太无男子气概?”

她摇头,“只是认为兄长很勇敢。”

樊循之多少松一口气,又不解,“那袅袅为什么还是不开心,你后来又瞒着我偷偷哭了?”

他说着又想凑近去检查,狄玉仪稍一转身避开。虽晨起时已看过,并未有什么红丝肿胀,可她平白有种预感,被他一打量,真说不好要落泪的。

只好给出能应付他的答案:“因为玉仪不够勇敢。”

在平康那样的地方捱过父母的离世,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。若是樊循之,少不得哭个三天三夜都不停歇。可这时提她父母,显然不是个好主意。

搜肠刮肚半天,樊循之想起她上回醉酒的话,“袅袅都敢骂那位,已足够厉害了。”

“哪位?”狄玉仪一头雾水,“总不能又是狄珩启?”

“骂他还需谈什么敢不敢?”樊循之颇嫌弃,“自然是和顺帝。”

狄玉仪说他诓人。她虽对和顺帝有许多不满,可东孚山那次尚没骂出口,第二次醉酒前,甚至还想起他少有的仁爱之举。

樊循之从前总侃樊月瑶欲介绍给狄玉仪的那群朋友,讲顺了嘴,这会儿一时口快,竟答句“酒壮怂人胆”出来。

狄玉仪果然说他自相矛盾。他暗道失算,立即改口:“酒露真性情!”

一番胡扯下来,狄玉仪再被逗笑,他们顺势在连廊坐下。两人反向坐着,狄玉仪面朝院中桂树,视线不知聚在哪里,似专注又似单纯游神。

樊循之跟着瞧了一会儿,没瞧出名堂,倒险些将自己为何而来都给忘了。他一拍长椅,将狄玉仪神思都惊回来,“袅袅的确不必觉得丢脸,哭与不哭,都不妨碍你是个勇敢的人。”

狄玉仪尚处在骤然回神的懵然中,还没理透这句话,只顺着搭腔:“是吗?”

樊循之当她仍是不信,思量该讲哪件事最能证明她的勇敢。勇敢、勇敢……念着这个词,樊循之一时想她纵马身姿,一时又想她与自己相望的倔强眼神。想得最多的,还是她在平康熬过的每一日。

件件难分伯仲,他正难以取舍,冷不丁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。那大约才是狄玉仪不信自己的真正原因,他多少有些悻悻,讲起来都有些含糊,“袅袅不要把我随口胡诌的话当真。”

狄玉仪要他讲明白点,“兄长随口说过话多了,不要信哪一句?”

她浮起的那点快乐又薄雾般散去,樊循之觉得她整个人都轻飘飘不够真实,不自觉就加重了话中气力:“袅袅并非胆小,在我心中,你已是最勇敢的人。”

“至于骑马……我都不是最会骑马的男子,又凭何要求别人?”樊循之强调,“那会儿不过一时脑热,都当不得真的。”

他说我,忐忑等待狄玉仪的反应。他既期待听到不再介意,又怕她真不介意。

可狄玉仪久久未做回应。

樊循之先受不了安静,“袅袅没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“兄长怎记到现在?”狄玉仪终于摇头作答,“玉仪之前或许说了假话。可此刻是真心觉得,兄长说得很对,不要娶都城的女子,你该与……”

狄玉仪想起他说的话,“最洒脱、最勇敢的人相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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