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玉佩她要收下,就算日后与霍长扬闹掰,自己也能靠霍家的威信铲除仇敌。
“那我就姑且将信任还给霍郎君,你可得好生捧着。”宋听雨转身与霍长扬对上眼神,他的眼眶里是几乎沸腾着欲溢出的歉意,而她应该是满目凌厉和权衡利弊。
宋听雨收下玉佩,终究是将方才那句自己说出口的话当真了。
霍长扬见此,立即咧嘴微笑,似乎是如临大敌后的侥幸逃脱。
“宋娘子好生歇息,我去去就回。”他拿起拜帖,用狼毫写了几字就匆匆合上。
他还要回来?宋听雨忍不住嘀咕:“他回来又住哪?不会要住一间屋子吧?”
宋听雨这般思索着,手脚也没歇着。
不仅唤小二铺下地铺,还将自己迅速洗漱完毕。
等霍长扬回屋开门时,宋听雨已经躺在床上,她盖着被子正背对着他。
他没有说话,走近床榻时便感受到宋听雨的呼吸急促许多。
又是一阵浅笑,霍长扬简单梳整后便和衣躺倒。
地铺正好摆在床榻旁,高挂的月光悄然闯进客房,浅浅地带着几缕凉意映衬于二人身上。
霍长扬稍稍撇头,便能将一身素白中衣的背影尽收眼底。
他叹了口气,床上的宋听雨闻着静谧中突生的惆怅,长睫微颤,眼皮忍不住轻轻抬起——这般早早躺下的日子,自从宋氏走后,她都未再经历过。
孤枕确实难眠。
“宋娘子,你睡了吗?”霍长扬淡淡启唇,他双臂托着脑袋,眼睛却稍显疲惫地含着月色。
宋听雨没有出声,只用一道翻身回答了他——此刻,她也是正面朝上地躺着,也能目睹半轮秋月。
“宋娘子,你想听故事吗?”
良久,霍长扬都没有叙出下文,宋听雨才轻轻含糊出声:“嗯。”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”可是挑起话题的少年郎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“我小时候也经常大晚上不睡觉。那几年我闯祸就逃,会跑到一个爹娘都找不到我的地方。”
话音刚落,霍长扬自己先扬起了嘴角。
“记得我五岁的时候,我把我爹要送给先帝的寿礼偷偷换成了一幅书法卷轴。他本来要送给先帝的是一个大蟠桃,可惜被我窥见,后来进了我的肚子。你知道书法卷轴里写的是什么吗?”
霍长扬立刻索性坐起身,面向宋听雨,兴奋发问。
她用余光瞟他,也不知是谁的双目噙住星星点点的月光包裹在对方周身。
微微晃神后,宋听雨难得微笑着摇头,“总归是杀头的过错,你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你爹将那幅字圆回来了。应该和蟠桃有关。”
“宋娘子果真聪明。”霍长扬大笑着却又卖出关子,“我写下蟠桃二字,但我爹当时可没圆回来。他那时还是个莽夫,当晚就逮住我痛打一顿。第二日清早,他就带着我进宫请罪了。也就是那时,我遇到了我的师父:曾少白。”他陈述着件件趣事,笑容却愈发苦涩,总是杂糅几分思念。
宋听雨也渐渐失笑,也许是月光隐退,故事也变得乏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