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对着铭牌深深鞠躬,“我们下令保密,是为了防止泄密。但我们忘了,保密太久,就成了遗忘。你们做了一件我们不敢做的事??让沉默者开口,让死者归来。”
周舟没有接受采访,只是默默将一块新刻的青铜牌放入展柜。上面写着:
>**赵大发,腾冲人,1952?1979,萤火行动队长,殉职于广西那坡岩洞。**
>
>**备注:其妻韦兰英,终生未改嫁;其子赵建军,2008年汶川地震中参与救援不幸牺牲。祖孙三代,皆为民赴难。**
夜深人静,周舟独自留在展厅。他取出背包里的焦石,轻轻放在赵大发的铭牌前。
“你们的名字,现在有人叫了。”他说。
手机忽然震动。是公安部刑侦局发来的加密邮件:
>“根据你方提供的越军‘黑鸦行动’日志线索,我局已联合外交部启动跨国调查。初步确认,当年参与屠杀的越军残余势力仍有数人在世,部分定居东南亚。国家决定:追究战争罪责,无论时间多远,不论身份如何。”
>
>“另:请提供所有‘萤火行动’遗属联系方式。国务院批准,即日起,追授全体队员‘人民英雄’称号,并发放一次性抚恤金及终身优待政策。”
周舟看完,久久未语。
他知道,这场战斗远未结束。
有的战役,打得比枪炮更久;
有的胜利,需要用一生去争取;
有的铭记,要对抗整个时代的遗忘。
三天后,摄制组启程前往云南文山。据最新线索,一名曾在战地医院担任护士的退休教师声称,她在1979年夏收治过一名重伤民兵,对方临死前反复念叨:“**洞里还有东西……科学的东西……不能丢……**”
“会不会是‘萤火行动’中丢失的关键设备?”张小宇问。
“也可能是另一段被掩埋的历史。”杨蜜喃喃。
飞机再次起飞,掠过红土高原。阳光洒落舷窗,映照出云海翻腾,如同岁月奔涌不息。
周舟闭目养神,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一声声清脆的铃铛。
它不再悲伤,也不再孤独。
它成了召唤,成了回应,成了穿越时空的对话。
“我们来了。”
“还没忘。”
“还在走。”
而在千里之外的那坡县弄怀屯,一场迟到了四十五年的葬礼正在举行。村民们抬着一口空棺,沿着当年民兵出征的山路缓缓前行。棺中放着一块从岩洞带回的石头,上面刻着所有五十人的名字。
韦秀英坐在门前,听着远处传来的哀乐,忽然睁开眼,清晰地说出一句话:
“回来了……都回来了……”
风穿过山谷,铃声悠扬,久久不散。